离着林间被刺已经过去三日,天音只受得些皮外伤,并未伤到筋骨,又是常年习武,底子比寻常女子好上太多,故而恢复得快,乌羽和卫衡更不用说,不为凡人,只需休息一晚便生龙活虎的了。
见众人都缓过神来,也为自己三天前那副模样回来吓坏了寨中老小,天音便派人准备了酒席,七八张大圆桌在寨中摆开来,吩咐北鸿寨的男人们猎了山鸡野兔,女人们摘些山林野菜蔬果,再从酒窖里拿出烧酒,众人齐聚在一起,吃个晚膳。
夜里的北鸿寨,因着这几张黄木圆桌而变得热闹起来,黄色的火烛一摇一晃,映得人影也晃动不停,桌席之上男人们喝酒划拳,女人们聊着内宅趣事儿,三两岁的孩童在圆桌间跑来跑去,惹得妇人放下碗筷去追逐,只听得孩子调皮可爱的笑声和妇人气恼又怜爱的呼唤。
天音只另摆了一张小桌,只坐上祁袅袅,乌羽,卫衡和殷离,五人吃饱了饭菜便开始喝起酒来。
碗中烧酒掬着一弯月亮,又如湖面一般波光粼粼,天音拿起碗来,头一抬便一口一口已饮尽,同那嗜酒壮汉一般的好气度。而祁袅袅却是从未喝过人界烧酒,端起小碗,小心嘬了一口,那一点子酒水便在袅袅舌尖化为一汪温柔的水,顺着舌根滑进肺腑,带起一阵清爽的麦香直击后脑,良久之后,竟是口舌生津。
这酒,比二哥的那些珍藏佳酿还要好喝!
只嘬了一小口便眉眼弯翘的祁袅袅便又是开始安静品尝这碗好酒。
少女慢悠悠地品着酒时,天音已喝了好几碗,月光之下,便见个举着碗不断饮酒的女子,此时两颊生春,嘴角被酒水润得红艳如朱,上挑双眼也闪过一抹迷离媚色。
“袅袅。”
天音此时放下酒碗,定定地盯着祁袅袅瞧,半晌才吐出一句话。
“这酒,可是口味极佳?”
“嗯,袅袅从未喝过如此好喝的酒!”
听到祁袅袅如此称赞自己的酒,天音一笑,
“我自是知道,这酒是我与他一同酿的,在酒窖中藏了三年……”
天音只出声的看着酒坛子,话匣子打开,
“袅袅可要听,我和我夫君的故事?”
女子的询问,融在风里,像极了夏日草丛中纺织娘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