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活了，我不活了——为什么从一百零七层高的楼跳下来还没有死？”人群中有人凄厉叫喊着。

“啪！”

一道带着紫色电光的长鞭从无尽黑暗中抽来，击打在陈羽身后叫唤的青年身上。青年被紫色长鞭击中，整个人化为一道乌烟，消失在人群中。

“都到地府了，还叫唤着要死要活。一道紫鞭雷音，成全你。”

只见虚空中突然冒出一尊巨大的牛头，此头高约百丈，从无尽的虚空中探出，冷哼一声。把正在仔细臆想的陈羽吓了一跳。

“原来这是地府，怪不得有股骇人的戾气，来我也死了。”

陈羽立即低下头，不再虚空中的巨大牛头，心想原来这个世界真有地府一说，只不知所谓的神仙妖魔是否也真实存在。不过，眼前阵势，既有地府存在，那些只怕少不了了。

“只是我好好做着梦，梦见自己化身蚍蜉，想要啃食一棵扎根大地的巨树，怎么醒来就来到了地府？”

陈羽继续前行，只见人群摩肩接踵一眼望不见边际。他行走在人群中，就像一具行尸走肉。都说进入地府，会按照生前善恶进行判罚。大恶者，入地狱，受极刑；大善者，转投胎，得造化。

“读书时经常给老人小孩让过座，虽谈不上大善，但也算积德；曾经也扶过老人过马路，虽然老人最后被撞讹了自己一笔，但也算善事吧；工作那几年，公司组织捐款，别人捐一百，我捐二十，别人赚一千——关我什么事？我继续赚二十，但也算是善事吧？”

陈羽心中回忆着二十几年的短暂人生，开始盘算起这些年来尚能记起的大大小小各种善事，心想到时，判官判罚时，若是判决有否，他也能及时提醒一二，不至于被对方克扣了善德。

“咦，那人身马面像的脸好长啊！”

人群中突然有人惊疑一声。走在此人身后的陈羽心中一颤，心想为何如此倒霉，刚才身后之人叫唤一声便被牛头一鞭打的魂飞魄散，现在这前面的年轻男子又突然在评价“马面”的脸很长。

“三岁小孩都知道牛头马面是地府勾魂使者，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不是找死么？”陈羽战战兢兢，心想这马面要是一不留神出手偏了点，那自己可就跟着小命难保了。

“小命——”陈羽低着走木讷跟在这年轻男子身后，心中却一怔，有些悲怆道：“我还哪里有小命啊。”

轰隆隆！

天空中无尽黑烟滚动，气势骇然，伴随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凄厉叫声，更添了几分恐怖。

“哇哈哈，是哪个小鬼品论本王的面相——”

虚空之中突然显露出一头巨大马面，竟与那牛头不相上下。那头在虚空之中俯视着下方无尽人群，露出令人恶寒的笑容。

陈羽身前年轻男子仿佛受了音魔入侵，竟然不受控制抬头望向天空巨大马面。

“哇——这马面更长——”这年轻人眼角抖动了一下，再次脱口而出。

马面顿在虚空中，两只马眼硕大如山，着不为所惧的年轻人，微微一怔，接着哈哈两声，大笑道：“不错，本王已经有三千年没有听到如此诚实的年轻人了，跟我来吧，本王叹你诚实，给你一个天人道轮回。”

呜呜呜……

只见黑烟飞卷而下，裹住陈羽身前年轻男子，转瞬间便消失在虚空之中。身后陈羽心中再次猛震，若不是后面有人推着他的后背，只怕会震慑当场，难移寸步。

“这也行？”半响后，陈羽脑中冒出三个字来。若不是担心贸然出声会震怒牛头马面，他很想大喊一声“我草。”许多小鬼更是心中后悔不已，恨自己怎么就没说一声“这马脸真长！”

牛头隐匿在虚空中，到刚才发生的一幕，冷笑一声道：“这笑面马，还是如此歹毒啊。这些小鬼得罪了本王，也不过魂飞魄散再次转世，他啊，竟然送人入天人道，我可是知道，他送入的那个世界，存活率都不超过零。高，真高，本牛头自愧不如。”

陈羽继续低头前行，经历了刚才牛头马面叱咤间的胆战一幕，对地府草菅人命的行径深深恐惧。他生前虽然也经历过无数惨无人道的过往，但像如此无法无天的行径，却还是头一次。

……

……

地府广阔无垠，连接着无数位面，比地球大了数以百万倍，仅仅这十万轮回道就比起地球的高速公路长了数万倍不止。而且，这里还不收过路费、过桥费。

只是，这赶死投胎的小鬼实在也太多了吧，居然把这十万条轮回道都堵得水泄不通。简直比不久前地球上国庆节那次全民堵路还要严重。

就在这时，俯瞰虚空的两尊巨**相——牛头、马面，化身两道人形兽首的怪物，走到了一起。两人皮笑肉不笑嘘寒问暖了一顿，一起向下方数不胜数的小鬼。

牛头阴沉着脸道：“马尊者，我们俩这次任务艰巨啊！”

马面点了点头，同样目光阴沉，道：“想不到通往八亿小世界，六千大世界的天梯树竟然会遭受此劫。如今此魔已被斩落，我们俩要护送它前往阎王殿，路途险恶，也不知刚才你我演出一戏，能否震慑一些小鬼。”

牛头神色渐缓道：“那是自然，你我在地府神一般的存在，人间小鬼见到我们本尊，岂不会吓得半死？小鬼既已震慑，一路便少了许多麻烦。”

马面摇了摇头，面色难道：“能让天梯树受劫，此魔非同小可啊。”

天梯树，生在在万界之中，通往八亿小世界六千大世界，更是能直入天庭，是鸿蒙开天辟地诞生在世界中的神树。当年始祖王通过此树，进入天庭，就此封王。如今虽已被始祖王封印了进入天庭的入口，但也仅仅只是封印，而不是封死。

而天梯树一旦遭劫，则很可能牵扯到八亿小世界六千大世界，造成难以想象的万界之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