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店小二撕声叫喊起來的时候,只见店后赤条条地走出五六个赤背大汉來,二话不说当下便往那外面的壁墙上蹦过去,可到了近处这么一瞧,那壁墙上本该放着的朴刀,现在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个刀鞘都不见,五六个大汉瞧沒了兵刃,也不怯场,当下一哄朝着杨雄、石秀猛扑过來,提起胳膊便上來厮打,石秀眼疾手快,迎着來人便踏上一步,一拳一个,将左右抢上來的两个都打翻在地,杨雄当下一把将那方桌翻了,附上一脚,狠狠地三个汉字砸倒在方桌下,那后面的两个正抄了门外的木棍打过來时,石秀已经将脚下的条凳踢将起來,持在手里当头将那两条竹杠架住,身子一旋将那两条竹杠顺势压在一边,飞起一脚将左面那个踹反在地。()
而右面那个汉子正要丢了竹杠挥拳打过來时,突然一道黑影从梁上落下,将那汉子踹翻出五六步远,一头撞在门框上顿时从发迹处流出一道鲜红的血來,石秀一瞧,这人正是方才消失的时迁。
再看那店小二时,早就也滚在地上抱着肚子低低呻吟,显然是被时迁打肿了脸,不敢做声,那这几个大汉被三兄弟三拳两脚打翻在地,心知不是对手,当下忍痛一划拉都从后门逃窜去了。
石秀见那些人逃了,撒开脚便要追,被杨雄一把拦住,杨雄说道:“兄弟,这厮们一定去报人來此,他们人多,即便追了,也难免漏人,索xing都由他们去了,我们快快吃了饭走了罢。”
石秀听得在理,放下手里的那条凳,坐了下來,三个兄弟就此狼吞虎咽吃得饱了,便把行李分开背了,穿上麻鞋跨了腰刀,便走出店來,时迁快走两步,一个连环鸳鸯脚,便踢着那面东墙上了房檐上來,这还是杨雄头一次见时迁的本事,当下不禁有些微微发惊,心里赞了一句好俊的功夫,就见时迁又是一个腾空越了下來,在地上顺势滚了一圈便站起身來,手里却多了三把朴刀。
时迁将朴刀分别丢给杨雄和石秀,说道:“不拿白不拿,咱兄弟一人一把。”
石秀将刀接在手里,抽出來一瞧,心里欢喜,当下不禁雄风大振,说道:“反正人也打了,店也砸了,索xing放一把鸟火,将这鸟店烧个干净。”说着便去后院马槽里抱了一大卷草,杨雄从灶火里引了个火,就此三人在这店里店外四下点了,看那草房被风一煽,刮刮杂杂地火起來,那火顷刻间直冲九霄,滚滚黑烟冲天而起,猛地一瞧好不壮观。
将这朱家店前前后后都沦为一片火海之后,三个兄弟这才拽开脚步,捡了大路便走,约莫着走了两个时辰,只见前面后面火把星星点点,大概估摸起來也约有一二百人,隐隐约约发着喊,往这边赶将过來。()
时迁一看,顿时急道:“不好,这厮们人多,赶将來了。”
石秀也四下一望,说道:“且不要慌,我们拣小路走。”
杨雄一把将石秀拦住,说道:“且住,这四下里黑漆漆的,哪里晓得方向,乱走起來,反要坏事,他们人多怎地,一个來杀一个,两个來杀一双,走得脱便沿着大路继续走,等天se明朗在入小路走。”杨雄的话犹未说罢,那些庄客便从四下里杀奔合拢过來。
來不及再商量更多,杨雄当先,石秀在后,时迁在中,三个汉子挺着朴刀便血战庄客,那伙人初时不知杨雄等有兵刃在手,抡着棒便打上來,却不想,杨雄一步逼近身來,一并朴刀在手,早就戳翻了五六个,那后面的一看闹出人命了,不禁一愣,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杨雄大喝一声,挥动朴刀,招式大开大合,杀得威风凛凛,将那前面上來的庄客杀的一片血肉横飞。
那些庄客领略了杨雄手段的凶狠,一个个都有些怯了,当下后面的往前冲,前面的往后撤,一时间乱作一团,这时候,石秀也赶将抽刀杀了进來,横挥竖斩,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戳翻了七八个人,时迁挥刀杀了两个,用不惯这朴刀,收在背后,就此唰地将袖剑弹出來,将此借着灵活的步伐在这人群中闪來闪去,忽而向东,忽而向西,但所过之处,庄客都是一个接一个地被刺透了心窝,胸前喷she出如注的鲜血,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四下里的庄客见时迁來无影去无踪的速度,像是活见了鬼,而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死伤了数十人,到了这个地步,都是众人始料未及的,庄客们比不得亡命之徒,大军都是要xing命的,思量不是对手,当下便呼喊着四下逃了。
三个兄弟见庄客兵败如山倒,正要追上几步的时候,突然间左右草林中喊声又起,只见路左手边的枯草里嗖地she出两把挠來,不偏不倚正把时迁的左肩刺破,一挠搭住,拖入草窝里去了,石秀看得心急转身來救时迁,这时候,背后又嗖地一声she出两把挠來,那挠來势极快,石秀看在眼里已躲之不及,好在杨雄手快,当空用朴刀一拨,当地一声便把那挠打落在地,而这时候,前后大路又举起无数火把來,一阵快马奔腾之声随之轰轰烈烈而來。
杨雄和石秀一瞧,心知必然是那店小二口里所言的主子家派人來了,听这势头就晓得來众不少,两兄弟不敢杀进去,只得暂且退入右手便的野林里來,慌不择路一路飞奔,见身后远远的火把乱明追将而來,小路又无丛林树木,但凡有路便走,两兄弟也顾不得那么多,一直望东边去了,众庄客四下里赶不着,自救了带伤的人回去,将活捉的时迁反手绑了,押送祝家庄去。
且说杨雄、石秀,一路在荒野不敢停步,直走到天明,望见一座村落酒店。
石秀道:“哥哥,前头有个酒肆,咱进去买碗酒吃,顺便也打听打听现在这是个什么去处,得想办法将时迁兄弟救出來。”
杨雄担忧时迁的安慰,这一路紧蹙这眉头,始终都沒有说过一句话,当下也是点点头,两个便往村店里來,进了门,倚了朴刀坐下,叫酒保上些饭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