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焦急地四下搜寻,过得不片刻,一个站在官军外围的汉子引起了史进的注意,只见他举着朴刀比划着,口里还兀自冲人喊叫着什么,一会儿往东跑,一会儿往西跑,可跑来跑去,却不见他是冲着风舵去的。
史进心下起疑,便对着这个拿着朴刀四下吼叫的人放手就是一箭,嗖地一声,穿过雕梁画栋,穿过火光夜色,也最后穿过了铠甲和喉咙,那个正急着挥舞双臂做合拢姿势的都头立刻血溅五步,当场死了。
猜的果然不假,那人一死,官军仓促间便没了指示,而一时间又没有什么能人可以接替。这一下可高兴坏了风舵的那帮官匪。虽然官兵还是猛扑不止,但现在却像只没头的苍蝇,完全不像方才那般周全,包围圈收拢着便渐渐有了散乱的势头。
风舵的人趁着官军进攻方位不均的漏洞,渐渐在魁二的调动和指挥下,重新排好了突围的阵势,只是苦于涌过来的兵马越来越多。如果再不想出个脱身的办法,那么被人吞灭恐怕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史进居高临下,眼前事事洞明。史进着官军的阵势松懈下来,机不可失,便在心底打定主意要冒一趟险。
成败在此一举!
史进心念一闪,便从房上跃下地来,一口气冲到战场边缘。四下里又匆匆寻了张弓,史进将两弓一并,拨动手指将弓弦死死缴成一股,在不远处失火的民宅里,挑那着火的窗棂便扯下一根燃烧极旺的棍条。稳当当地搭在这双弓上,双眼半眯直直瞄着那松柏树冠的茂盛之处。
史进一咬牙使出膀子上十旦的力气将弓弦拉满便射将出去,一箭射罢又补一箭……
等那忙着厮杀的众人觉察过来,那棵松柏常年分泌的油脂已被明火点燃,过不得多久,火势上燃,整颗树便被熊熊大火所笼罩。
这一捣乱的举动,不但引起了官兵的注意,也让陷在包围里的风舵官匪眼前一亮。特别是此刻正焦头烂额,忙不迭地与官军厮斗的魁二。这久混江湖的老油条,眼眸何止是一般的雪亮,透过纷乱的人马追着那“火箭”的来势,就一眼瞅见了还在当街弯弓耍酷的史进。只是,史进一直假扮总兵玩弄他们的事,他却一点也不晓得,还只当是个侠胆心肠的,却没甚势力的人在强来出头。
史进这箭虽然射的吃力,但这效果却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三指粗的窗棂横木竟然真的可以被自己射出老远,心里那份得意,怎一个爽字了得。这震撼眼球的把戏耍得倒是威风,心底也悄然埋下了一个改进强弓的念头,但眼下却顾不得那么多。眼着那大树着了,边缘的数十个官兵也朝他来了。
史进一势头不好,连忙扯了带火的短棍,搭弓上弦,一力用尽,便朝着奔他而来的官兵就是一箭。那火棍呼呼啦啦地朝人面前飞来,惊起一片喊叫。
这“箭”射的虽然唬人,但却没甚杀伤力,史进心下是有些小有得意,在这要紧的时候,却也并非盲目自大。就在官军惊叫着,迟疑了那么一下的空,史进便将弓箭撇了,就地拽了把官兵死伤而遗弃的朴刀。然后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