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点点头直爽地道:“哥哥为人忠厚,不像是造反的人,其中必有难言的苦衷。”
史进当下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少华山和县衙如何结仇,县衙如何派遣军士抓捕,如何攻打庄园,史太公如何遇难,史家庄如何遭劫,少华山又如何来救,还有自己又如何落草,一一都与时迁说了个明白。
史进接着道:“如今众位兄弟重我,推我坐上这头把交椅,与这县衙的血仇就不能不报,不为自己也要为众兄弟。”时迁听着,深深地点了点头,明显是被史进心里的悲痛所感染,亦替史进所愤慨。
史进接着道:“但我也想过,单是报仇,便要闹出大动静来的,常言道‘一不做,二不休’我便带着这些兄弟,做一番大事业,也不枉存身于天地之间!”
话说到此处,时迁顿时觉得面前的史进便与方才不同,那份豪气和肝胆,当真并非池中之物。心中不知怎地,也生出无限的豪情壮志。于是便兴致匆匆地道:“这大事业却是……”
史进他来了兴趣,便将心里的打算粗略地说道:“先打下华阴县,华阴县里富裕的很,银子足了,粮草齐了,才能混的长久。而这华阴县周围,有石下庄、少阳庄、史家庄。我史家庄钱财相对殷实,而少阳庄却有大片的肥田,粮草充足的很,再说着石下庄,那里生产铁石矿物,甚至有锻造上乘兵器的乌刚。”
“哥哥的意思是拿下这三个庄和华阴县,以此立足,等稳固了根基再图发展!”时迁听着心里已懂了一半。
史进深深点头,道:“是有这样的盘算,只是,人单势薄,调兵遣将之间实在是有些拙襟见肘。”
时迁听到这里,立马离席,翻身跪在当地道:“哥哥若不嫌弃,小弟愿意更随哥哥鞍前马后!”
史进听了心里很是感动,也很欣喜。连忙将他扶起。道:“有贤弟相助,事半功倍啊!”说罢,两人举酒,又干了一碗。
等酒下了肚,史进有缓缓地道:“兄弟入伙,哥哥自然高兴,只是,这大事业若干起来,却非同儿戏,且不说,其中会有重重的险阻,就是眼前已冒着杀头之罪。好在兄弟现在底子还白,我送你几十两银子,寻个好去处,安安稳稳过日子也好。”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瞧不起我?”时迁心知史进是为他好,可是一见史进这般言辞,心下却急。说罢离席而起,在史进面前顿时跪下,便是一拜。
“贤弟快起”史进说着急忙扶了时迁起来。
时迁着史进道:“哥哥,我虽没读过什么书,但‘士为知己者死’,可有这话!”
史进和时迁双目向往,四手已紧紧捏在一起。心里那份兄弟情谊,更是不知不觉,便深深扎在心底。
只是史进不曾知道,就是从那刻起,时迁真的就已经做好准备,愿意为他遮枪挡刀了。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史进抬头一瞧,只见伍三狗急的满头是汗,慌慌张张扑进门来。不待史进开口相问,便气息不均地喘道:“哥哥……不好了……这史家庄闹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