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害了我二弟陷在牢里不说,还要暗夺我们的田产。百般刁难,将人逼上绝路,可偏偏又无处伸冤,我们兄弟怎生受的这般鸟气。”杨春说完,朱武又接过口来:“所以,我两兄弟典卖家产,纠集家丁伙计,劫了大牢。”
陈达也想起了往事,道:“于是两位哥哥救我出来,走投无路,便一同投这少华山来,没得法子,只有落草……”说道着,心下苦楚,不由的垂下头来。
朱武拍了怕陈达的肩,顿了顿对史进道:“那县令怕我等积蓄力量报复与他,那日探哨回报,华阴县请了官兵,近来就要与我们兄弟为难。而令尊史太公又是里正,那时只怕史英雄不得不……”
史进双眉紧蹙,失口叫道:“那岂不是助纣为虐!可家父牵连,亦难推脱。唉,叫人怎生为难!”
“正是这话。所以我们兄弟想请史英雄此番回去,好生劝劝老太公告病回避几日。如若可行借些钱粮与我,更是感激不尽。”说罢三个兄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史进受之不安,又急忙扶了起来。只是心下为难,左右皆都不是。不由得,深叹口气道:“诸位兄弟,非我史进不尽人情。若是从前我爹想必还肯通融,可今天之后,即便爹肯时,那些庄民哪会让过。”
朱武道:“史家兄弟的意思我晓得了。这个不必挂心。我们久闻史进英雄,是条好汉,本想与你一一道明原委,只是无缘见面。寄托书信又恐落下把柄,陷你于通贼之罪。不得已才有今日这出戏来。”
史进听他想的甚是周全,心下将信将疑,事已至此,也不得不说个清楚,便又冷冷道:“就是演一出‘杀人放火’么,当我三岁小儿,以这般说辞就要诳我。那我杀庄民又怎么说!”
陈达忍了一路,现在不得不一吐为快:“你庄民我都曾伤过一个,兵刃上染的不过是些鸡狗之血,唬唬村民,惹你出来。烧的不过是几处茅庐,抢的钱粮都各户排好,放在戏台前了。若不如此,官家必将起疑。我一望即逃,引了你来。可没想到,你下手兀得太狠,只可怜害了我那些兄弟……”话语至此,心下难过万分,幕幕惨状浮上心头,不由的银牙紧咬,哽咽出来。
史进听罢,细细回想,才恍然大悟,这三兄弟为我史家考虑周至,而我……想到此处,顿觉万分懊悔,惭愧的无以自容。
“既然话到此处,真当是我犯得弥天大罪,我若回去,一定将众位兄弟的苦衷一一转达。我想以家父为人耿直的性格,定会与你们方便。只是,今日误会,着实惭愧的紧。史进在此给诸位哥哥赔礼了”说罢便要行礼。
堂上的三个好汉急忙扶住。又是一番述尽肝肠。随后,备了酒席,四个英豪入座,把酒畅谈,更是一番交心。
酣畅淋漓之后,已是月色西斜。史进月色遍洒中庭方才想起要报平安与家里,最后一杯饮尽便有辞意。三位当家不便挽留,在一番惜惜而别之后,史进驰马捡了条小路朝史家庄去了。
等史进的背影融入茫茫夜色中去,再也不到了。杨春拉了拉朱武的衣摆,悄声道:“哥哥,你说他这么轻易就肯真的帮我们么?给我们方便就是给官府不方便。那官府怎地饶的过他。”
陈达意味深长地了眼杨春,道:“他不但会给我们方便,还会来助战。”
杨春面向二哥道:“哥哥如何有这般把握?”
陈达朝着史进驰去的方向道:“就算他不肯,现在官府也会要他肯!”
朱武笑了笑,着陈达的那双漆黑闪亮的眸子道:“来,你懂了……只是还有一招你没料到”朱武顿了下严肃地道:“整顿兵马,今夜午后出兵史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