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心中苦恼,一霎之间所想甚广,当初不该追来,孤身至此,若被贼人所擒,不仅白白辱没了自己的名声,连累师傅的英明,更会纵那贼人欺我庄人,辱我妇女,而那多年经营的家族产业,亦将付诸东流,遭这厮鸟人糟蹋。
史进一念闪过,不由的狠狠一叹。
叹息未止,突然右侧闪出一队人马,当首的即是陈达。陈达轻蔑笑罢,当即大喝:“中我计矣,莽夫勿走!”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史进心下正怒,抢到面前,提棍即打。陈达拿八丈点钢枪抖了个枪花,随即斗在一处。
史进耳畔喊杀奔走之声愈来愈近,心下不愿恋战,一招偷天换日将陈达的钢枪挑离身前,两腿一紧马肚,驰马欲走。陈达前招受制,后招难接,怕叫史进走脱了,也不顾什么江湖规矩,急忙吹了个响鼻。
陈达手下的喽啰便催马一哄抢上前来,刀枪夹杂,一并刺杀过来。史进眼疾,收棒护着门户,顺势侧翻,拉着缰绳,闪在马匹的另侧。
众喽啰一击不中,却已成了罗之势,劫断了史进的前路。史进再翻回马背,手中不停,荡开了急戳的矛头,反手便刺。
此刻陈达的钢枪划了个呼哨,直奔史进后心而来。史进扭身让过,并不理睬,只是手中的盘龙棍却指东打西,不消眨眼的功夫就将面前三人一并打落马去。
此时,陈达连同喽啰,一众七八人,七八条白刃在午后的日过下,耀光闪闪,在史进周身要害之处游走。
史进仔细周旋,听得厮杀之声更近,而眼前却无出路,索性将心一横。原本七分防守,三分快攻。此刻史进心境已变,抱着必死之心,将手中的盘龙棍使得尽数杀招。
众喽啰顿感杀气扑面,眼前的龙鳞更是纷乱,犹如暴风之雪,棍行之处,如有潜龙怒吼。连陈达心下都有些怯了,手中不由地慢了一分。至此,史进杀得眼红,一招龙行四野,打得如入无人之境,棍行之处,血肉横飞。
待史进一棍刺入最后一个喽啰的前胸,陈达也怒了。心下道,在你是条汉子原也让你三分,你这鸟厮下手凭地太狠,饶你不得。
陈达想罢暴吼一声,使出平生绝技恶虎跳涧。这一招旨要枪人合一舍生忘死,最终发起杀招而重创敌手,其要紧之处就在全身关节的伸展使力,每过一节,力道便叠加一倍,从手腕而下直至脚裸之时,犹如弯弓射箭,其反冲之力已是万钧之势,有万夫不挡之勇,穿碑断梁更不在话下。
陈达一声虎啸,恶虎跳涧随即使出。
史进觉陈达枪法突变,一杆钢枪如其加长臂膀,凌厉刁钻之势暴起。但见陈达周身扭转,关节活络之余,更有冲阵之势。史进从未见过这般的枪法,只那闪亮的枪头随周身关节转变,一闪即至眼前,突然心下一惊已来不及回挡,心道死了。
却不想,陈达扑通一声栽下马来。而那柄钢枪扑哧一声将史进的马匹一枪捅了个通透,末了去势不止,直直戳入地里,直到末了枪头。
史进吓的浑身是汗,跳了开来,将陈达活活按在地上。割了马匹的缰绳将他牢牢的邦了。
就在史进抓着陈达站起身来的时候,顿觉脖颈一凉。不必回首也晓得,是刀刃架在上面了。而此刻大队的人马呼啸而至,将他们围了个铁桶一般。
史进心寒,只听背后那人道:“我杨春这一刀下去,何止是英雄气短?”说罢,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