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凌歧的威胁,好好先生选择沉默。【】就如同某人开始讨厌他一样,他也越来越不喜凌歧的自作主张和自以为是,这是性格必然的冲突。 而有了鲜明个性的好好先生,也愈加讨厌那个狭窄的空间。虽然那里有许多东西可以进行数据化分析,但是好好先生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傻瓜,每天都只知道研究、研究,就如同现在的零号。 他还保持着数据的天性、旺盛的好奇心,但那只针对有必要的、和他感兴趣的。 就如同他已经不会听从凌歧的命令,在失去模本后还对那些怪异的辐射能量进行分析。他宁可花更多的时间来了解他看不懂的、却更想去熟悉的人性! 他已经不是它了。 凌歧最终没有把好好先生扔回储物空间,谁都知道那只是一句威胁的话,至少现在,他们还离不开彼此。 凌晨四点,幸运三十八号赌场地下工厂的增压室内,在李奥的指导下锻炼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凌歧,不得不放弃投机取巧的办法。 大概是压力太小,这样的锻炼别说让他突破极限,就连去感知极限的存在都远远不够。 没有取得半点进步的凌歧,只能这样认为。 他渴望突破,尤其当李奥突破之后,除了再次开始提升的属性,还获得了某种类似天赋的能力,着实令人眼红。 提前的强大果然是有价的,能给李奥施加极限压迫的环境,对于凌歧,就和日常训练区别不大。 “也许我之前不应该让自己进步的那么快。” 凌歧擦干身上的汗水,这样说着。 一旁的李奥摆弄着已经变得不太顺手的精灵长弓,淡淡道: “我们本就没有回头的资格,而且你仍然比我强,强很多,不是吗!” 凌歧点了点头,看了眼像是变得更高更壮的木精灵,脑海里忽然蹦出个词眼来: “返祖!” 木精灵最早的祖先是上古卷轴位面的远古精灵,先天神祗的一支。 后人的血脉似乎离祖先偏的太远,除了在弓箭上还有着远超常人的天赋,不论是身高、体型、或是对魔法的亲和力,木精灵们都远不如表亲高精灵,甚至比不上布莱顿人。 事实上精灵是一个涵盖意义非常广泛的词汇,就和人类一样。任何有着精灵的位面,大多数正统精灵,都应该是高精灵那种,天生就有着漫长寿命和种族优越性的。 李奥目前的变化,若是放在唐笑等人眼里,怕是只会觉得他越来越像个精灵了吧。 那么人类呢?他们的祖先又是什么?猴子?可笑的观点。 某些特别适合某种基因植入改造的人,凌歧将他们冠名为潜在基因突变者,这其中甚至包括他自己,是否也有先天血脉的原因。 外部基因的植入,导致身体突破极限的强化,大概也是一种打破枷锁的方式,无数种旁门左道之一。 每个人都守着一间藏满宝藏的屋子,大多数人却对它视而不见,一些人幸运的打开了大门,另一些人砸破窗户提前支取了屋内的宝藏。 凌歧眼看着木精灵一点点发生着变化,他本以为自己应该嫉妒的,随从做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事实上他半点都不在意。 他对基因枷锁和**强化层面的东西还一知半解,却已经提前看到了灵魂升华后的蜕变。他不清楚这对他究竟是好是坏,也知道往后的路还很长。大道如此,小径亦如是。 “也许我天生就不是什么战斗方面的天才,既然命运给我安排了另一条更崎岖却清晰可见的道路,那就万万没有放弃的道理。” 凌歧听着地下工厂中大量机械发出隆隆的声响,他甚至能感觉到脚下数十米深的地底,大量机械蝎在他完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已然开始执行好好先生的计划。 他知道自己大半实力都暴露在了敌人的视线中,几乎全部秘密都无所遁形的被好好先生分析识破。 所幸,那仍然只是几乎。 “当你彻底被别人看穿的时候,你也就失去了全部翻盘的机会。” 凌歧一直都知道,诱导和强迫的最终结果,对于受者,差别其实不大。 下午,三点多,凌歧带领着一支完全机械化的部队从新维加斯出发。 这瞒不了城外众多的耳目,倒是城内经过多次“整顿”,已经没有太多蚂蚱了。 阴沉的天空和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也许变得更暗沉了一些,障目的风沙却不会让这些微变化显得过于碍眼。 这样的世界还会有四季吗?应该是有的吧。城里目送着他离开的零星市民,几乎都添了衣裳,却还是在瑟瑟发抖。 他们在害怕他吗? 凌歧没有答案。 他把好好先生留在了新维加斯,因此手上只戴着一台pp小子,里面寄存着零号。 本来按照习惯,这样的局面应该是零号留下。或者按照他的建议,好好先生应该在新维加斯留下另一个分身。 事实证明,号称可以无限复制的好好先生,也并非真就能化身万千。凌歧不清楚其中的限制究竟是硬性的、还是仅仅源自好好先生的不情愿。 总之,这好歹让他觉得就算哪天好好先生叛变,保留着零号的他也不会太过吃亏。 当然,假如好好先生没有反意的话,让他留守也的确是最合适的,因为他的自主性最强,因为他可以随时将自己上传或者下载到其他安全的地方。 奇怪的是两方都没有提出,假如再次发生那种无线通讯失效的情况,好好先生应该怎么办? 好好先生不可能把自己陷入必死之地,凌歧这样对自己说着。他甚至无需去为他设想,因为他总会比他想得更多。 “林奇,您、你觉得这样好吗。” 零号不懂什么叫矜持,但能感觉好好先生对它的敌意。而在凌歧的三令五申下,他也开始改变自己的语言习惯。 凌歧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道: “你觉得英克雷究竟在想什么。” 这是另一个和零号所担忧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疑问。 “不好说,应该在研究什么吧。” 零号的回答不那么确定,可凌歧知道,这已经是它综合多种数据结论,对比后给出的最佳回答。 抛弃硬币落下后着地的究竟是哪一面,在结果揭晓前,没有人能提前预知,甚至就算出现竖立的可笑情况,不也是一种可能? 他对零号的回答很满意,因为他需要的本非答案,而是一个相对的可能性,来证明他的想法离逻辑没有偏差太远! 另外,他喜欢零号这种态度,不是语气,而是对双方的定位。它不会和如今的好好先生一样,对着某个他不关心的、或者不想回答的问题,追根究底。 “零号,你有没有想过,英克雷如果真的是为我而来的话,他们又究竟在图什么。” 寂静的废土荒原上,几百单位的机械士兵有序前行,只有那单调的机簧运作声、脚步落地声,证明它们的确在活动。 凌歧的低语成了队伍里唯一不和谐的声音,就和他本人一样。 “这个问题,只有您自己才能回答。” 零号仍是不能彻底改变自己的语言习惯。 凌歧明白它的意思,它和他想的一样,都不觉得他已暴露出来的秘密,有什么值得英克雷大张旗鼓虎扑而来的。 哥斯拉?他的超强身体素质?又或者是被他占领的新维加斯?甚至新维加斯的某个附属物? 英克雷不会需要那些! 这是零号给出的答案,凌歧也是那么认为的。 英克雷绝对不是强弩之末,至少他们已经恢复了几分当年的色彩。 既然可以做到这一步,那么英克雷的卷土重来就没有此时、此地的必然性,只能是因为人或势。 那么诱使他们出现的原因,又是什么? 之前的突袭和攻城,甚至可以用虎头蛇尾来形容,真的只是一个警告吗? 凌歧本可以舒服的坐在沙发上等待,将一切都抛给更适合做出合理安排的好好先生,万万没有以身犯险的道理。但他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他无所谓给内达华带来秩序还是毁灭,主宰也没有给出任务必须完成的限定时间。他还是努力想让局势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积极去完成任务。 他本可以尽情的拖延时间,来修行、来吸收知识、来让自己变得更强。他和英克雷都一样,时间拖得越久,他们都会变得越强。 但他不能、也不会那么做!仅仅局部的风暴和有限的乱麻已经让他觉得所谓的主线任务有种把握不住的感觉,天知道拖的时间更长、引起关注更多以后,又会有什么麻烦上门! 剧情世界就像是一潭湖水,平静而有着完整的规律。轮回者的到来,彷如在湖中滴了几朵油花,初时显眼、渐渐散开、越来越淡,却同时也让自己和湖泊的接触面变得更大。 如果油花的本质过于特殊、颜色过于醒目,乃至湖泊都无法容纳和消化,那么... “我们是搅动整个棋盘因果线的源头,英克雷是搅动局部棋盘因果线的黑手。我们有着不得已和不得不为的、必须积极的理由,英克雷——”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对于失败者和弱者,潜伏爪牙、龙潜于渊才是王道,他们不可能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废土上也没人会欢迎他们的卷土重来。” “轮回者要完成任务,就必须去搅风搅雨,引来更多的关注,这在初期是没办法的。英克雷的出现,又是为了什么——我一定要去看看!” 答案未必在麦卡伦营地,可他终不愿让自己又聋又瞎,也许这也是他无法和这个世界相容的另外一个原因吧。 引起一场场风暴的蝴蝶,还要整天在人眼前晃来晃去,谁能容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