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入喉,白广寒白皙的脸上遂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就连那眉眼间的冷色也跟着消退,漆黑的眸子隐约可见一丝迷离,只是漫天纷飞的桃花下,他依旧站得笔挺。
安岚赶紧上前,稳稳站在他身旁,准备随时伸手扶他。那认真的神色,倒是让白广寒迷离的眼神添了几分暖意,不过却也未让她伸手。
桃花夫人只喝了一杯,就已经有些站不住了,不得不让一个丫鬟上前扶着自己。
“广寒先生果真让人敬佩。”桃花夫人眼里水光敛艳,目光在白广寒身上流转,柔声提醒,“只是这桃花酒的后劲及大,先生入了林子后,若是支撑不住,最好莫要硬撑,休息片刻便可,只是注意莫要着凉了。”
她说完,便有下人给白广寒送上一件半旧的披风:“这是夫君前些年留在此处的,虽有些旧了,但也能御寒,还望先生莫要嫌弃。如今虽已是春末,但桃花坞的气温却还是偏低,饮酒后最忌着凉,广寒先生若有什么不妥,妾身是万万担待不起的。”
如今确实还能明显感觉到寒意袭人,安岚心里担忧,见白广寒没有马上拒绝,就接了那件披风,自己拿在手中。
白广寒先一步入了桃花林,安岚亦不再多言,紧随其后。
桃花夫人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那两身影消失在重重花木中,她才叹了一句:“当真不容小觑。”
薛氏这会儿才出现,行到她身边:“你这林子,真能困住白广寒?”
“困是困不住的。”桃胡夫人摇头,“即便让他饮了烈酒,那酒也作用不了多长时间。”
薛氏皱眉:“能作用多长时间?”
桃花夫人微微抬起脸,看了看天色:“应当能作用到太阳落山之后。”
“就半天!”薛氏大为不满,“为何不让他多喝几杯。”
桃花夫人目中的嘲讽一闪而逝。回头时,面上带着几分无奈:“薛姐姐以为白广寒心里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吗,过分了。他干脆什么都不做,就在此处等上几日,或是直接离开,到那时,你我可就真的白费心思了。”
“但是,就半天时间……”薛氏皱了皱眉。才道。“崔文君不一定能过来!”
“总归她若找不全那三条手绢,就还得留下。”桃花夫人看着薛氏道,“方大香师定会想得周全。白广寒离开长香殿时,方大香师应当也已经想办法让崔文君跟上。依我看,如果快的话,太阳未下山之前,崔文君应当就能到了。”
薛氏想了想,有些意外地看了桃花夫人一眼:“谢云先生同妹子你似乎常有交流。”
桃花夫人顿了顿,便笑了:“他是妾身的夫君。凡事有商有量,不是应当的么。”
似出于女人的直觉,薛氏心里总有点怪异的感觉,但仔细想想,又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当成是自个心里紧张的原因。
……
“先生。这林子里似乎比外面冷了许多。”入了桃花林没多会。安岚便感觉到阵阵寒意,于是赶紧将手里的披风抖开。要给白广寒披上。白广寒却摇头:“我不冷,你觉得冷了,那就自己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