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面,顾秦便拿着新的画板,坐在钟岳家门槛上,准备新的创作。
“你在这里画着,我要出去一趟。”
顾秦画笔动着,抬了抬眼,“干嘛去?”
“托人买汽油。”
“不用急,皇帝不急太监急啊你。”
钟岳看到只有画画时,才能安静得像个正常人的顾秦,真不知道当初掺着黄明川,背着小皮包,一副邻家小妹妹模样,是如何做到的,可能眼前这个天性活泼,略带叛逆的少女,才是真正的顾秦吧。
“除了汽油,总得买些菜吧,不然晚上吃什么?还想吃泡面?”
“也可以啊。”顾秦抬起草帽,“你不是说还有其他的做法吗?”
“干吃。”
顾秦皱了皱眉头,“那你去买菜吧,这顿算我请的。”说着从一旁的布袋里拿出造型别致的小皮包来,“这里是一千块,算是这几天在你家食宿的费用。”
钟岳转身离开,“不用了。我马上回来。”
顾秦掏出手机,看到上边十几个未接来电,顺手又塞回到包里,拿起画笔,继续创作着。
钟岳先去了趟胖婶的小店,准备给张来福买些烟酒花生。到了张来福这个年纪,膝下无儿无女,老伴又走得早,已经是了无牵挂,唯一的爱好,可能就是抽烟喝酒了。虽然抽烟有害身体健康,但对于张伯这样几十年的老烟民来说,让他戒烟,还不如要他命来得痛快。
“胖婶,来一条芙蓉王,再来两瓶泸州老窖。”
“哟,小岳你这是哪发财了?”
“没有。”
胖婶呵呵一笑,“还跟你胖婶打马虎眼,谁不知道你跟着张老头学制笔呢,是不是出师赚到钱了?我跟你说,现在手艺人赚钱可吃香了,也好,总比跟个呆子似的,整天闷在家里好,烟酒拿去,钱赊着就是。”
钟岳将钱放在桌上,“赊谁账也不能赊您的啊,谢谢胖婶,走了啊。”
“这小子,还说没挣钱。”
……
……
“师父。”
“你小子还记得我这个师父啊,这三天两头地跑个没影,成天瞎比忙什么呢?”
钟岳看到板着个脸的张来福,将烟酒放在桌上。
“哟呵,怎么,捡钱了?”
“大光哥的钱我还上了。”
张来福一愣,“那幅蹩脚画,卖掉了?”
“画没卖,印章卖了。”
“印章?就是那个二十块钱淘来的?”
钟岳点了点头,将那个老木盆灌满井水,将之前用作练习的兔毛拿铁钎夹住。如今制笔的手艺,钟岳算是初步掌握了大致流程,但是要制出一支合格的笔来,还需要多加勤练,毕竟手艺活这东西,那都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
张来福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得了吧,二十块钱的东西,再值钱还能值哪里去。”
“十六万。”
“噗,咳咳。”
“喝慢点,别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