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剑已经从云卷下端狠狠的插入,此时剑以不再变大,可云卷也不再下降,就这样僵持着。云卷还在螺旋,要将巨剑绞碎,可一时半会儿也是艰难,二人竟像约好一般,同时再动。
“散!”
孙罗书沉喝。
“开!”
不分先后,公孙墨也是一声吼。
二人的声音竟是在轰隆声中清晰的传了出来,空中僵持的云卷巨剑竟都应声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公孙墨双手再动,在胸前虚抱成圆,一阵灵气涌动,聚出一颗绿色的光球,周身灵气不停纳入,光球却越来越小,越来越亮。他的脸上此刻也有了汗水留下。
孙罗书依旧保持着开始的风轻云淡,一副高深莫测。羽扇连扇,八位武士又是开始动了,在他身边变幻位置,几乎瞬间就已经站好阵形。
方才消失的乌云忽然又聚在公孙墨四周,将他围在中间,浓墨般的云宛若活了过来。在阵形变幻之间,竟又开始凝实,好似坚石一般,狠狠地钻进地面。
八位金甲武士都是杀气环绕,越来越盛,红如血,浓如浆,竟在沸腾。孙罗书眼神凌厉,精芒爆射,羽扇向下虚按,八位武士便同时挥拳轰向地面。血色的灵气像找到了缺口似的,迅猛的涌进地下,只停了几息之间的巨响再次来临,伴随而来的是震动,地崩山摧。
公孙墨周围的地面居然开始碎裂,大块大块的土石翻卷上来,拟成数条二十几丈的土蛇,蜿蜒向公孙墨冲去,那块地面仿佛也沸腾起来。
公孙墨压缩的光球越来小,却越来越如实质,此刻已经像一颗绿色的翡翠一般,他脸上汗水已经开始滴下来,目光出奇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自岿然不动,亦是一副大家风范。
忽然,公孙墨眼中精光隐没,快速将只有拳头大小的光球推向空中,几乎是瞬间,空中凝出一柄巨锤。问天看去,发现那巨锤竟是和他袍子上的图案一样。
光球顺势没入其中,那巨锤竟像是活了一般,飘然而起,公孙墨飞身立在巨锤之上,双臂大张,那巨锤悬停在他方才站立的上方。一盏绿色的光罩自锤下展开,将十柄名剑罩在其中,那些神剑仿佛是向之臣服一样,纷纷倒下、消散、虚幻,化作灵气充斥在光罩之中,涌进了巨锤之中。公孙墨黑袍飞扬,其实天色也已经是夜晚,可这片天地还是有亮光。
那巨锤倏然变大,厚重古朴的气息比之前还要浓烈,古往今来那盛衰交替的历史长河似乎就浮现在眼前,沧桑的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须臾间,巨锤竟已有百丈,众人已然看不见公孙墨的身影。
“老泥鳅,传说你墨家的神兵皆是由这柄神锤耗费精气打造,此锤可谓是众器之母,如今看来确实不虚啊,此锤灵气虽弱但神威犹在,可惜现在只是虚影,并非真正的神器啊,否则今日,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就在巨锤吸收名剑之力时,孙罗书看着空中的巨锤,惋惜地说道。
地面上翻滚的土浪方才虽然声势滔天,可已经被那柄巨锤狠狠的压制,难有建树了。孙罗书深吸了口气,羽扇翻飞,额头竟然也出现了汗水,一圈圈红色的杀气向周围扩散,八位金甲武士身形渐渐虚幻,也化作浓烈的红色灵气向孙罗书聚集,瞬间,由虚到实,出现了百丈高的金甲将军,腥红的披风居然在身后飘扬起来,而孙罗书的身影居然也消失了。
算无遗心中感慨:两人都这么厉害了!一时竟回忆起诸多往事,沉寂了许久的少年豪气似乎有些复苏。
问天看着那将军,他没有面罩,能看清形貌。面上虬髯浓密,眼中杀气腾腾,气势无边,让人心生却诺。
巨锤凌空,将军傲视。没有对峙,瞬间即动,只有算无遗知道两人都是意气用事,没有继续酝酿,否则到时的威势可就无法收场了。…,
巨锤向着将军砸来,来势极快,却无半点风声;将军看向巨锤,竟发出一声冷哼,悍然地右拳挥出,直击巨锤。
锤拳相交,闪出刺目的亮光,众人瞬间如失明一般,等到大家稍微回复一些视觉时,一声仿佛穿越了时空,横亘了汹涌的历史长河的怒沉沉的响声传到众人耳中,这次众人无论怎么捂着耳朵都不见半点作用,像是直达几人的心里,无法消散。
幸亏算无遗早有准备,在他们身边和墨家四人身边部下阵法结界,才总算没有真的受伤。
众人都努力揉着自己的眼睛,希望能尽快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一切实在太快,快到让人无法感觉到那是怎么发生的。
众人渐渐恢复视力,眼前一切已经结束了,烟消云散。皎洁的圆月挂在天空,像是高深莫测的慈眉善目的老神仙,静静地看着下面的一切,不言不语,让人猜不透。
月光下,孙罗书和公孙墨遥遥对视,孙罗书还是风轻云淡,公孙墨却一脸失落。清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袂,亦是不言不语。
最令问天几人惊疑的却是那块场地,竟然一片平整,连地上的小草都还在,刚刚天塌地陷的场景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而两人也仿佛从没有动过似的。几人不约而同地又揉揉眼睛,一切似乎是真的了。
算无遗略带自豪的声音传来:“不用疑惑了,刚刚那一切都是发生过的,只不过是在老夫的阵法‘小天地’中发生的,这种场面亦幻亦真,你们都在阵中,凭你们的眼界是无法感觉到的,否则这两个老东西这般打斗,这么大动静岂不惊世骇俗!”
众人都倒吸了口凉气,惊骇的看着算无遗,满眼都是仰慕。
“哼,你就得瑟吧,如果不是我们愿意,就算你的斗转星移这些年有再多进步,焉能这般轻易的让我进你的‘小天地’,开玩笑!”孙罗书口中有些不满地说道,又看着对面的公孙墨,冷笑道:“怎么样,这次可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