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呈摇下头,“没有,第一年,她倒是给我发了离婚协议书,但被我撕了,此后,没有过任何动静,似乎也没申请起诉离婚。”
“那就对了,”宋谦一拍大腿,手臂伸向厉景呈,“你想,孩子都是妈妈的命啊,我不信荣浅不爱小米糍,她既然能在三年中不动声响,这其中肯定有事。依我来看,她走的时候可能有了孩子,知道你这辈子都不会让她见女儿,这个孩子,她还会打掉吗?就算有这个想法,权衡再三,估计也会生下来,精神寄托嘛。”
厉景呈陷入深思。
宋谦是觉得极有可能,“她是恨你不假,但孩子毕竟也是她的,况且生过一个女儿了,心肯定更软。”
厉景呈手指一下下抚着酒杯杯沿,他清楚荣浅的性子,心里怀着恨,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离开的,“精神寄托?是恨我的寄托吗?”
宋谦收回手,人往椅背中靠,“她如果决定要生了,就把这个孩子跟你撇清了,有些女人不是这样吗?这是我孩子,跟你男人没关系。”他看眼厉景呈,笑了笑,“你也是这样啊,你也没承认过荣浅是你女儿的妈妈,所以说,一人一个,谁也别争别抢自己的。”
厉景呈冷哼下。
宋谦别过侧脸,“对了,如果是你儿子,你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宋谦吃不准厉景呈这话里的意思,“你是要呢,还是不要?”
“是我儿子,我凭什么不要!”
“这倒是有点难度了。”
“有什么难的,”厉景呈从烟盒内掏出根烟,“我们还没离婚,孩子也是我的。”
“这样不好吧?”
“她既然能怀着我的孩子走,就该想到会有这天。”
宋谦抽口烟,又端起酒杯,两根手指捏着杯子,“对了,皇甫四少从南盛市败走,据说走得挺狼狈的,你下手挺狠啊。”
“他摆我一道,我就送他十道,前前后后加起来,让他滚出去算是轻的。”
“那可是皇甫四少为争继承位,跟家里签了生死状的项目,你要搞,搞得可真准啊。”
厉景呈眉宇间并未有丝毫动容,仿佛在听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打蛇打七分,对付皇甫这条专爱咬人的毒蛇,就得拔光他的毒牙才解恨。”
宋谦端起酒杯同厉景呈轻碰下,“那,你家老二呢?”
男人舌尖在嘴角内轻抵下,眼睛微微眯起,“我跟他斗了这么些年,明的不行,来暗的,谁都不着急。”
“你啊,”宋谦做出感慨的样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毒蛇就是老狐狸,幸亏我跟你是朋友。”
盛书兰跟着小米糍从外面进来,厉景呈忙将香烟掐熄,“玩什么了,满头大汗。”
小米糍走过去,爬到爸爸的腿上,“看鱼啊,好多小朋友在一起。”
宋谦招呼盛书兰快坐下,“你也吃点东西吧,跟着这小不点累人。”
“我不饿。”盛书兰拿过水壶,杯口凑到小米糍嘴边,“喝点水,瞧你这汗出得。”
宋谦看了眼,盛书兰对小米糍是很好,又深爱厉景呈,可他就是看不出一家人该有的其乐融融。
饭后,厉景呈和宋谦分道扬镳。
小米糍累了,回去的时候不肯坐安全座椅内,盛书兰将她抱在怀里,厉景呈便将车速降下来。
窗口隙开道缝,小米糍的头发吹散开,盛书兰替她理在耳后。
男人的目光透过内后视镜落向两人身上,盛书兰端看怀里的小米糍,倾下身在她额前亲了亲。
抬起头时,视线同厉景呈相触,她勾起嘴角,“你好好开车。”
他看得有些出神,这一幕,如若换了个女主角,是不是就能更加和谐?
这个念头只是在脑子里闪了下,但很快就被厉景呈击碎,他在想些什么?
真是笑话。
他的眼里,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了荣浅。
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霍家。
莫希回家时,都快十一点了。
她蹑手蹑脚上楼,推开卧室门进去,居然发现霍少弦和橙橙都没睡着。
橙橙坐在床上玩积木,霍少弦在旁边陪着,听到动静,霍少弦抬头,“回来了。”
“嗯。”
“妈妈!”
莫希大步过去,伸手抱过橙橙,“在家乖不乖啊。”
“乖。”
她将橙橙放回床上,“我先洗澡。”
“酒吧的事,你还是交给别人吧,这样你自己也吃不消。”
“我看吧,也得找个信得过的人。”
莫希去更衣室找来睡衣,然后径自进入洗手间。
她将门反锁,试了下,确定打不开后,这才走进去。
伸手将淋浴打开,连衣服都没脱,她就站在下面。
恒温的水飞洒在头上,莫希双手捧住脸,衣服很快全部湿透,包裹住她单薄却玲珑有致的身子。
泪水被稀释,既苦又涩,她没敢哭出声,只是咬着唇肉哽咽不止。
头发耷拉着脸庞,粘的难受。
莫希脱掉衣服后冲个澡,用浴巾裹住,她来到洗手台前,紧紧盯着镜中的自己。
目光落在锁骨往下处,一抹红紫色的吻痕清晰而讽刺地印在那。
莫希狠狠掐了把自己,她真是糊涂得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