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毕竟是老姜,说话自然不会冷落了马元和苏德二人,不过他的重心依旧是放在祖昭身上。他也是希望能给孙女找个好归宿,最后就算不能嫁给祖昭成为他的妻妾,祖昭也一定能安排个好人家给她的。
祖昭和马元、苏德三人急忙举起酒碗,让陈宗不要太客气。那陈圆圆娇羞一笑,也轻举酒碗,作欲饮状。祖昭冲她一笑,率先将酒喝干,而其余几人也将碗喝个底朝天,可是那陈圆圆,却只是小抿一口,顿时咳嗽不已,脸色通红,如似云霞,秀美诱人。
陈宗呵呵一笑,慌忙说道:“三位大人请见谅,小孙女之前不曾喝过酒,现在失态了,实在请三位大人包含。”
祖昭笑道:“陈老言重了,圆圆不会喝酒,实属正常。既是如此,那么圆圆就多吃菜肴,不必拘束,免得喝坏了身子,那可就不好了。”
闻得祖昭的关心,陈圆圆娇羞的看了祖昭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心中一阵砰然乱跳。马元和苏德见了陈圆圆这娇羞态,也不禁哈哈的笑起来。听到笑声,陈圆圆却更是羞涩,脸色白里透着红润,如同一个成熟的桃子那般诱人。
聊天过后,老头得知祖昭现在在皇甫嵩那里任职,还和幽州之人有交集,心中更是赞叹不已。皇甫嵩大名,陈宗可是时常听说的,那是一位正直有才干的人。
几人正聊天,忽然外面几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问之下得知,原来这几个小儿就是负责运送军士尸首的。那县令夫人见到自己的弟弟死了,苦得甚是伤心,说是一定要报仇,而县令也已经调兵遣将,正朝这里赶来。他们几个小二幸亏跑得快,要不然已经被伤心之下的县令老婆给抽刀杀了。
“三位大人,这个如何是好啊?不如你们带着圆圆速速逃了去,我老头子一人在这里等候他们。”陈宗惊慌的说。
陈圆圆一听,也是粉脸乱颤,一把抱住陈宗,哭泣着说道:“爷爷,我不要你离开我,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可,你一个女子,要是被他们抓住了,那可得遭受什么样的罪啊,我老骨头一把,大不了一死。你随着三位大人离去,以后侍奉好三位恩公,也算是祭告我在天之灵。”陈宗口中虽是如此说,可是眉目之间去看得出,他着实不忍心离开自己的孙女。
马元一下子跳将起来,大声说道:“二位不必如此惊慌,区区县衙几百人,我还不放在眼中。你们大可放心,县令以及他那婆娘要是敢来,我定让他们给你们二位磕头认错。”
祖昭也说道:“你们俩谁也不会有事的。我本来还要去找他们的,现在他们既然来了,倒是免得我多走一趟。”
正说着,外面一阵嬉闹喊叫之声,大队人马迅速包围了整个客栈,惊得里面的人纷纷四处躲避,只是露出半个脑袋窥视即将发生的一切。转眼之间,客栈内涌进五六十号戴着盔甲的士兵,个个舞着长剑将祖昭等五人团团围住。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马的嘶叫,么口让出一条道来,却见一人从马上纵身而下,从穿着上看,正是县令。
县令走进来,看到门口的血迹和一旁的还未收拾干净的碎木,冷眼看着祖昭他们,问道:“你们是何人?可是杀害我县尉之人?”
马元上前一步,昂首挺胸的大声说道:“没错,就是我杀了那贼厮。你就是他的姐夫狗屁县令吧?你欲待如何?”
县令瞥了马元一眼,面不改色,又看看祖昭和其他几人,幽幽说道:“没错,我就是县令。你这人好生无礼,你我初次见面,为何出口骂我?”
祖昭一听,心中不觉好笑,这县令倒是很是有兴趣,他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到更像是来谈判的。看他样子,步伐稳健,身子雄健,应该是武将出身之人,可听他说话,又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在面对马元的震天咆哮,他依旧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如止水,看起来不应该是一个小小县令能具备的素质。他决定,自己先不表态,看看这县令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马元咆哮道:“你这贼厮,让你手下到处行乱,自己不多加管教,还要包庇不成?既然你管教不了,我就将他交给上天帮你管教了。你是不是也想和他早些团聚?”
县令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回头问身边士兵:“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惹上他们的?”
一士兵唯唯诺诺出来,指着陈宗和陈圆圆说道:“我们奉命向各家各户征收税收,可是他们交不出来,于是县尉大人并要将这女子卖往青楼,以抵税收,可是他们抵死不从,后来我们追到此处,突然县尉大人就被他杀了。”士兵指着马元说道。
县令闻言,抬头看着马元,脸上露出些许疑惑,问道:“你赤手空拳杀了我县尉?”
马元道:“没错,就是我杀了那鸟厮。此等逼良为娼之人,谁见了都会杀了他。你一个县令,养着这样的贼人,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你们和黄巾乱党有什么区别?”
面对马元的辱骂,县令倒是没有表现出生气,他看看马元和祖昭等人,幽幽问道:“你们是何人?”
“我就是我,一个路见不平之人。你若向替那贼人报仇,只管放马过来。”马元大声说道。
谁知那县令却哈哈一笑,说道:“此等逼良为娼之徒,人人见了都是杀之而后快。”
此话一出,顿时惊呆了所有人,他身边的军士个个都是疑惑的看着他,而马元也是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苏德和祖昭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这县令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你们走吧。”县令幽幽说道,同时下令步卒让路。
“什么?让我们走?你不为你的县尉报仇?我听说他可是你妻子的弟弟。”马元疑惑的问。
县令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论他是谁,放了错就该受到处罚。虽然我们逼不得已向百姓征税,可是我也没有要他们伤害百姓。他既然要逼良为娼,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死故亦然。”
祖昭心中暗自惊叹,看来这县令果然不是一般人品,听陈宗说,之前陈圆圆意外杀了他的弟弟,他居然不给陈圆圆定罪,现在身为他老婆的弟弟的县尉被杀了,他居然也不定罪,看他样子,不是软弱之人,那么必定是明理之人了。
“你不追究我的罪责?”马元有些不敢相信的问。根据他的了解,小到一个县令,大到朝中重臣,无不官官相护,这个县令也太特立独行的存在了吧。
祖昭也不由得问苏德:“你怎么看?”
苏德却不急于答复祖昭,而是问陈宗:“这县令官做多久了?”
陈宗回忆了一下,说道:“该是好几年了,听说黄巾军造反,进攻这里的时候,就是他帅人奋勇抵抗,才不至于让贼人进入城中的。那时候本听说要提拔,可是后来依旧还是在这里做了县令,不过百姓倒是很拥戴他,支持他继续做县令。”
苏德笑了笑,转头对祖昭说道:“这就对了。我观此县令,该是一个知大义晓大理之人,按照他这种性格,如果遇不到同样刚正不阿的人,一定很难被提拔的,所以一直还是只能做一个县令。如果大人你能笼络到他,此人将来必能有一番大作为的。”
祖昭暗自点头,这里应该不属于皇甫嵩管辖的翼洲,否则这样的人,要是真有才华,早就该得到提拔了。
“我看你们不是什么贼人,趁我反悔之前,你们走吧。”县令说道。
谁知道县令话音才落,外面就传来一个女子的咆哮之声:“好你个陈有志,让你来捉拿凶犯,你居然想要放他们走,你这是要反了不是?”
祖昭不禁一愣,这女子是什么人,居然直呼县令大人得名字,莫非就是县令的妻子?这下可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