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慕染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乱如麻,却只能定了定神,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给了那大汉疗伤药,又叫了他离开,并不追究,那大汉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够苦口脱险,就是这般轻而易举地便离开了医坊,巴不得是要磕头谢恩的,只不过有瞧着这个地方,狭小的屋室,拉下了帘子来,虽说是青天白日的,只不过看上去依旧是昏暗不堪,因而心中愈发觉得可怕,接过了药就惊慌失措地离开了,差点儿又摔了一个跟头,而慕染瞧着大汉这般,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复又坐到了桌案之前,又是提笔勾勒着什么,而便是这时,只听得池碧忽然开口说道,“依我看啊,那大汉所瞧见的男子未必是那李姑娘的情郎,那李姑娘长得虽说是有几分姿色,只不过为人嚣张跋扈不说,是越城鼎鼎大名的女罗刹,那叫一个臭名昭著,越城的百姓自然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怎么可能还会做她的情郎的,没准定然是那位李姑娘纠缠着人家不放,那时大汉所见,不过是妾有意郎无情罢了!”不知道为何,池碧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笃定,话里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就像是这件事情是自己亲眼所见一般,到时让荣宸疑惑地说道,“奇怪,你怎么说得好像很是确定似的,难不成你真的见过他们争执的时候?”
荣宸此话一说,池碧是瞬间石化,就像是忽然被戳中了心事一般,就是嘴角的笑容也在一瞬间僵硬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讪讪地笑着,这才终于说道,“我哪里亲眼瞧见过,若是我真的是亲眼所见,那案子不就破了,只不过我这般机智的智商,事情定然就是我所讲的一般,我不过是猜测罢了!”
池碧这话接的快,说这话的时候更是目光灼灼地瞧着荣宸的,是一副诚恳的模样,因而荣宸也没有怎么怀疑,只是单手托着下巴,想着什么,倒是慕染,却在这个时候微微抬眼,只是睨了身旁的池碧一眼,神情古怪,却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桌案的画卷之上,娇俏女子依偎在身旁修长男子的怀中,是小鸟依人的模样,只不过没有五官的男子却只是将手背在身后,虽说看不清表情,只是那周身却是毫不掩饰地透着他的冷漠,而一把明晃晃的刀尖更是从他的身后透出来,看着,却是令人触目惊心,她放下了手中的笔,凝视许久,却依旧是沉默不语,等了好一会子,这才缓缓地将这一幅画卷起,放在了卷筒之中。
而慕染自然没有瞧见,她这般做的时候,一旁的阿洛却忽然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不过那嘴角的笑容,却依旧是别有深意的。
荣宸很快就打听了消息来,只不过传来的结果却是令人失望,偌大的李府,却没有一个人知晓李姑娘是同哪个男子厮混的,一个听见了荣宸这般打听的时候却是不屑地嘲笑着,就像是他说了什么荒谬的话一把,等到荣宸灰头土脸地回了医坊之中,却不想,慕染依旧是神色自若,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而荣宸自然没有想到,慕染比自己早了一步,不过不是找的李员外府上的小厮丫鬟们,而是寻了大病初愈的柳姨娘。
那时她为柳氏诊脉,又开了方子,这才说道,“夫人放心,夫人的身子过不了几日便能够完全痊愈了。”一边说着只是一边收拾着医匣,并没有瞧着柳氏,只是却在这时只听得柳氏感激地说道,“多谢楚姑娘了。”只不过说到这时,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般,慕染这才抬眼,对上了柳氏惨淡的笑容,却是淡淡开口说道,“如今小姐没了,逝者已矣,既然李老爷留了夫人在府上,心中自然是有夫人的。”
“又是如何,只不过终究是不一样了啊。”柳氏说到这里,又是黯然伤神。
不过却在这时,慕染又笑道,“以夫人的好手段,再一次收的李老爷的欢心有何难,就像是当初夫人不就是找了个男人,套住了小姐的芳心么?否则夫人也不会在李府上待了这么久,不是么?”
慕染话一出口,只是柳氏却是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