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尽皆骇然，惊若天神地看着叶锋。

篷船上，袁士霄“噗”的吐了一口鲜血，凝望着叶锋，摇了摇头，喃喃道：“尊驾年纪轻轻，武功便已超凡入圣，实在是旷古未有，尊驾这天下第一，当之无愧，当之无愧……”

超凡入圣？不说古、黄，单单这金氏武侠都有些名不副实。珠玉在前，毕竟金大侠还写了一个几近玄幻、万人不敌的少女阿青。

叶锋微微一笑，也不多说。

陈家洛扶起袁士霄，接过话头，说道：“尊驾武功之强，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过在下有一事不解，还望尊驾答疑解惑？”

叶锋点头。

陈家洛道：“尊驾也是汉人，先前更大杀清廷官员。现今，我五湖四海兄弟齐聚一堂，正是为了诛杀乾隆。尊驾又为何反要帮助鞑子皇帝，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叶锋笑道：“我这个人，向来最怕麻烦。加之时间紧迫，所以尽可能确保乾隆老儿亲身而至。你们以为‘斩龙行动’无比机密，但谁也不知，清廷是否打听到一鳞半爪。”

“为了确保乾隆一定前来，我索性将所有信息全都告知清廷。你红花会是乾隆的心头刺，他更恨我入骨。在确保自身安危的前提下，乾隆一定会亲身前来。”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红花会以及这所有反清组织，不过是叶锋钓乾隆上钩的饵。

任谁面对面被直抒胸臆地告知：对，没错，我就是利用你！心情都不会好受。

陈家洛苦笑，又问出一个似曾相识的问题：“鞑子皇帝的确来了。防卫定然甚严。西湖境内，精兵没有五千，也有三千，尊驾武功的确高超，可也不能万军之中。取敌将之首吧？”

的确似曾相识，这问题不久之前，霍青桐就曾问过。

叶锋大笑一声，忽然问道：“状元郎，你读书多，‘庄子说剑’的典故总该知道吧？”

状元郎？这是在嘲讽自己根本不似反清。反倒像是考状元的书生了。

陈家洛苦涩一笑，点头道：“在下虽然无才无德，却也读过《庄子》中的名篇。”

叶锋道：“庄子说剑，将天下之剑分为三类：天子剑、诸侯剑、庶人剑。这自然只是一种治国争霸的比喻。但庄子提及庶人剑，意思是个人武力不足以影响大局，还说匹夫争斗。就跟斗鸡一般，对国事什么用处也没有。”

陈家洛不解地看着叶锋，不知他怎突然提起这个典故。

叶锋长剑挽了一个剑花，朗声道：“老实说，这话有理，适用天下十之其九。但是因为我，庄子却错了。庶人剑？庶人剑又如何？！”

“我有庶人剑。可斩天子头！”

“这庶人剑，倘若修炼到一定境界，毁天灭地，亦有可能，更不必说改朝换代，称霸于世了。”

他嘴角轻轻弯起，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话语之间，洋溢着无言的积极自信、昂然斗志。

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脸上，竟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