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被夏菲儿的话说的脸色突变,片刻之后,她扬起手就想去打夏菲儿,嘴里还一边骂着:“你这死丫头,你这是在教训谁呢,我啥时候说要你爷死了,你冤枉哦做啥?我今儿非得好好的教训你一顿不可。”
余氏的手没打下来,因为被站在她后头的夏富贵一把给攥住了,夏富贵看着余氏大声吼了句:“爹还没死呢,你闹什么,我立马要把爹送到镇上去治,你把家里的银子都拿出来,剩下不够的我们凑凑。”
余氏一听到个钱字,真是要她的命了,而且夏富贵还说要她家里的钱都给拿出来,那等于是要她去死,余氏是怎么都不会死的。
她也不纠结说要打菲儿的事情了,往院子一边走了走,有些心虚的说了句:“家里没钱了,这阵子我和你爹花费大,家里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而且我都让人去村头那边请大夫了,都是大夫,谁看都一样。”
夏富贵睁大眼睛盯着她:“谁看都一样?”
实际上,自然是不一样的,人大夫都说了,这夏大满的腿虽然是怎么治痘治不好了,但人却是有些危险,要是让好些的大夫看,肯定能治好,但要是拖着不去治,他这么大年纪了,指不定能熬得过去,这话是送夏大满的人回来传的,余氏当时听的真真的,只不过她知道去镇上医治要那么多钱,舍不得那些钱而已。
这听到夏富贵这样反问,有些心虚,半天不敢回话。在门口看热闹的那些村民自然也知道余氏是什么样的人,看到余氏这个反应,便立马有人出来说公道话:“余婶子,你这样可要不得。大满叔也是为了你日子好过,才这么大年纪还出去做这种事情,而且他这么些年一直是累死累活的做活,如今摔着了。需要钱医治了,你手里拿着钱却不想出,这是啥道理啊。”
“是啊,还说啥她家里花费大,没钱,过年的时候和富贵家断亲的时候,富贵家里不是还一次给你一年的养老钱么,这家里多少总会有些吧,那就有多少拿多少。其余的让几个儿子想法子凑呗。”
“她哪里是没钱啊。她就是把钱看的比大满重。她看着大满这都这样了,怕是巴不得看着大满死的,看那样子怕是咋都不打算拿钱出来。我说,这大满就是娶错了这么个心肠毒辣的妇人。不然也不会临老还落到这个下场。”
一人出头来说公道话,顿时人群里说啥的都有,都是在指责余氏的,但余氏也听到了人的指责,但就是站着原地不动,钱不去拿,话也不回。
但这时候出来说公道话的人还真不只是说说,有些年纪大些的老人在人群里指责余氏,看着余氏并没反应,便站进了院子里直接指着余氏破口大骂,说这样的妇人,就应该让夏家的老人来收拾,这样自私的妇人就早就该被逐出这个村子,免得带坏了别人的样。
余氏被人这样指责鼻子骂,也憋不住了,她先是毫不示弱的回指着那骂她的人,一顿劈天盖地的乱骂,骂完之后,开始撒泼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骂起夏富贵来,说啥夏富贵以前不孝顺,老是让她在村里头丢脸也算了,如今都断亲了,这还要故意来丢她的面子,明知道她没钱,还要咋样咋样……
总之骂的好似夏富贵说要给夏大满去镇上治病的事情就是故意在逼她一般,其实一句话概括,余氏坐在地上那架势,要是谁逼着她拿钱出来,不如让她死了痛快。
夏菲儿看到余氏的嘴脸,她已经彻底无话好说了,同时她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在余氏的心中,她真是不在意任何人的,对子孙,这些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人,她一点母子之情都没有,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这个夏菲儿况且能容忍,毕竟儿子娶媳妇了,有自己的家了,在他们心里,余氏可能也不是最重视的人,而他们有了重视他们的人,因此余氏不看重他们,能理解一二。
但是夏大满呢,今年六十多了,这些年一直陪在余氏的身边,任劳任怨,自己过啥苦日子都不理,总是先顾着余氏,而且一直对她百依百顺。
这样对她的,不要说是个人,就是自己养的一只宠物,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会很深厚吧,可如今看来,夏大满对余氏而言,是可有可无的,可能在余氏的眼里,除了钱,缺少谁都没问题,谁的命都没钱重要。
既然如此,何必还要留着这么个人在夏家呢,她觉着刚说公道话的那个老人说的对,像余氏这样自私的人,夏家的老人应该出来说话,等夏大满这次的事情完了,就应该要来主持公道。
不过此时也不是闹这个的时候,夏菲儿把一直站在她身边气的咬牙切齿的夏富贵往屋里推了推,还低声劝着夏富贵,说这会二叔他们肯定打算送爷去镇上治病,让他进去给二叔他们搭把手,夏铁柱他们的马车应该快赶来了,如今主要是把夏大满送去看大夫要紧,自己家里拿钱出来给夏大满治,余氏不肯拿钱就算了,让她抱着那些钱过一辈子。
夏富贵点点头,进屋去了,夏菲儿和枝儿刚也要跟着进屋,就听见外面传来夏铜柱的喊声:“菲儿,车套好了,你让爹他们把爷给背出来,我这掉个头,立马赶车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