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个灰暗的打听,一看摆设就知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到处都是灰,除了那穿着一身兰色夏衫,绣着大半边紫色梅花的人儿所在之地,那花样层层叠叠的从下而上,衬得人犹如飞仙。
“终于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再不出现,我都以为你没良心的不管你的爹娘了,铁了心跟着你的新主人呢!”淡笑着转过头,眸子微微扭曲着。在这逐渐热起来的初夏给人一种如置冰窖的寒意,那美艳的五官赫然是沈府小姐——沈蝶衣。
那一声淡笑的拈花之态在看到大丫拿出背篓里又昏迷过去的红红时,更是优美动人,姿态优雅的走过来,蓄着长指甲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却引得昏迷中的红红痛楚的扭了扭。
“你们说要是在我手底下的是王静香,现在又是何种情形?居然敢一再的和我做对,真是该死?小月。你知道吗?爹已经给我定亲了,那个人不是秦池珏,而是一个三十多岁死了老婆的男人,我居然嫁去给人做续弦?!永远都要矮前面那个女人一头不说,年年祭祖还要执妾礼,就因为那个男人当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却偏偏能掐着我爹的喉咙。”
沈蝶衣狠狠的掐了一把红红的大腿,看它痛得抽搐,心里一阵痛快。可看到精心染好的指甲上沾惹的血迹,又嫌弃的拿出手绢擦掉,让手绢随意的飘在地上。看都没有看一眼。
“呵呵。你们说我的命是不是很好?嫁过去就是官夫人不说,还有现成的儿女,最大的就跟我差四岁。而这一切都是王静香造成的,既然我不好过,为何又让她活得快意!你们说,是吗?”说到最后。沈蝶衣快意的大笑出声,眼泪花都笑了出来,就跟疯了一般。
“小姐,没事的,这个王静香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芳心早就系于秦池珏身上的小月眼里含着冷意。要是小姐嫁给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那么她必定是会跟着去的。而这跟她期许的未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含着厉色的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大丫,小月的眼睛如两把利刃直插大丫的心脏,“大丫,你别告诉我,除了这个狐狸你一无所获,那么接下来你爹的药钱我们可不会再出银子了!”
“别,我求求你们了,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你们不能这样,我爹要是不吃药会死人的。哦,对了,今天是静香他们交货的日子,昨天他们在青山镇谈了笔生意,把花田里的花供应给了一家胭脂水粉铺子,听他们说价钱还不错。”这个他们指的当然是何菊和王大河,他们对她毫无戒心,差点让她不忍心放弃了计划,可最后想到生病的爹也只得抛弃了良心,大丫只得在心里对他们说了声抱歉。
“这样啊,没想到那个小丫头还真有本事,居然真的捣鼓出来了。不过,要是你能毁掉那个花圃的话,我就再给你们二十两银子,我想这些银子也够你们一家花用了。”沈蝶衣看着红红,既有厌恶又有一丝快意,想象着王静香痛失花圃的样子,阴笑着出了声。
“回去吧,这个死狐狸就丢在我这,去看看你的爹娘,免得回去露了馅。”
“沈小姐,你打算拿红红怎么办?”大丫看着那个不再活泼乱跳的红红,蹙着眉不忍心的说道。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小姐行事自有她的道理,你只需听吩咐就是。”小月色厉内荏,眼里闪过不满,这个大丫还不知道自己所处的真实情况,看来自己有必要和她好好说道说道,轻轻的瞥了一眼红红,小月闪过一丝冷意,这个红红坏了小姐的事,让小姐好一阵子都不能出门,到了小姐手里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威胁的眼神示意大丫跟着自己出去,小月和沈蝶衣互相递了个眼色,这才带着大丫转了出来,走到了一个假山旁。
“大丫,你别忘了,你一家人在快死的时候可是小姐救了你们。要不是小姐,你现在的境遇跟外面灾民没有两样。你爹也早就成为一堆白骨,所以收起你那不必有的同情心和怜悯,想想要是你做的事情让王静香和那个小石头知道了,他们能同情和怜悯你吗?”
淙淙的流水声在往日能带来凉意,现在却含了一丝秋日的肃杀,大丫的身子微微颤抖,心思百转,最终还是屈服的点了点头,“小月姐说得对,不过这个花圃我真不知道怎么动,他们看得很严实。我,我,……”
“如果我没记错你看着虽小,年纪却有十三了,虚岁也十四岁了吧?而那个静香的娘不是刚生了孩子不久,那他爹应该还不能碰她娘吧?”笑得饶有深意,小月如地狱里的夜叉,狰狞恐怖,看不出丝毫清秀。
“小月姐,你,…..我跟静香他们说的是十岁,要是这样做了,我还怎么做人?”大丫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个小月的丫头居然叫她去爬王大河的床,他的年纪比爹小不了多少啊!心里对小月的怨毒更重了!
“别给我动什么鬼心思,你的那点盘算我还不放在眼里,我只给你十天时间,要是这十天里你毁不掉花圃,那么你就做那个乡野村夫的小妾吧?还是自己爬上床的那种!”小月大笑着给大丫指了指后门,放肆的扭动着自己的纤腰离去。
“沈蝶衣,小月,我记着你们了!”大丫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袅袅婷婷的背影,迈着软弱无力的腿脚出了沈府的偏僻后门,被外面的阳光一照,只觉得心里长满了荒草。
自己是不是该抛弃良心,将这恶毒的事情做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