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托斯皇帝的怒吼，终于让凌天的情绪恢复了一丝冷静，脑子飞速转动了几秒之后，才艰难开口道：“陛下，我觉得……事情还有转机，张天九好像也不愿意和我们彻底闹翻。”

阿托斯皇帝眉头一皱，坐回了椅子，冷冷道：“你继续说。”

凌天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终于压住因为张天九的出现，给他内心造成的那股巨大震撼，继续顺着思路说道：“他要是想让我们难堪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把视频所向所有人公开，而是选择了私下发给您呢？这就表示，他有所求。”

“那你觉得，他想要什么？”

赫拉克斯勒双手交叉，目光阴冷，他从来不是一个甘愿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结果却一次又一次落入张天九的网中，这种感觉，简直比吃了一百只苍蝇还要令人恶心难受。

对张天九的目地，其实赫拉克斯勒心里已经基本有了答案，之所以还要询问凌天，只是想看看他在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之下，是否还能保持思维的冷静。

凌天几次三番败在张天九手里，让阿托斯皇帝对他的信心，终于产生了一丝动摇。

现在去追问张天九为什么还活着，已经没有丝毫意义，懂得事态的分清轻重缓急，并且准确判断出对手的意图，才是一个高层将领需要具备的能力，如果凌天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阿托斯军神这个神话，就到了该终结的时候了。

“再过几分钟，就是维西帝国议会弹劾格里高利家族的时间，张天九应该是想让我们在必要的时候，出面澄清事实，摘掉扣在他头上的那顶勾结修真世界的帽子，让维西皇帝继续坐稳他的皇位。”

阿托斯皇帝大有深意看了凌天一眼：“张天九在议会上直接公开这段视频，不是照样可以澄清真相么？”

“那不一样。”

凌天摇了摇头，说道：“这段视频，最多能说明我国舰队对他进行过追杀，并且在他死亡的事情上面说了谎，嫁祸给了那个逃走的圣人修士，但不能表示他就没有勾结修真世界，而且最后他是被那个可怕的老人带离战场，我们完全可以说是因为发现他和修真界暗中有来往，才命令舰队对他进行追击，结果却被那边的高手出面救走了。”

“有点道理。”

赫拉克斯勒脸上的阴霾稍微减少了几分，追问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为什么要和他做交易，放过格里高利家族，直接让他公布视频，然后按你刚才说的应对不就可以了么？”

凌天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们当然可以这样做，来个两败俱伤，不过原本铁板钉钉的弹劾会议，肯定会因为视频的公布而受到影响，格里高利家族不一定会这么快下台，一旦陷入无休止舆论战拖延，以张天九的实力，就算他不能及时调回诺雷星上的维西基因改造部队，一个人也可以对抗整个维西首都星那点可怜的兵力，两大家族为了自保肯定会放弃弹劾，这样一来我们的意图没有达到，反而多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无时无刻都要进行提防，张天九那家伙的实力有多可怕，我以前或许体会不到，但现在却能够感同身受，而且比他实力更可怕的是……他在一年多前就达到了那种程度，”

进阶成为二阶雷霆战士之后，凌天再次回想起去年在阿托斯皇帝寝宫，和张天九的那次交手，终于明白当时两人的差距有多么巨大。

而且最关键的还不止于此，人工培育基因链技术，也不过才兴起两年时间，阿托斯帝国如今的雷霆战士，只有凌天一个人，但维西帝国却早在一年半甚至更早之前，就制造出了张天九那样一个怪物，无法不令人细思极恐。

无论全能型机甲的研发速度，还是生物基因改造技术，维西帝国所达到的程度，似乎远远和它国力无法相匹配，这其中必然存在着某种惊人的内幕，甚至有情报部门猜测，那个泄露过无数未来先进科技，被怀疑是高智慧物种恩赐的起点技术论坛，和维西帝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也正是赫拉克斯勒想要设法颠覆维西皇室政权，扶植菲利普拉姆上位的重要原因之一，他很想搞清楚维西帝国背后那些秘密

可是眼看着即将大功告成之际，却因为张天九突然回归，一切宣告失败，只能重新再找机会谋划。

“好吧，那就跟他做这次交易，但愿你以后不要再犯类似令人难堪的错误了。”

阿托斯皇帝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看不出丝毫悲喜，无比高深莫测。

其实单凭这段视频，他未必就会对张天九妥协，但凌天所不知道的是，随着视频发送过来的，还有一个人名，菲利普.拉姆。

赫拉克斯勒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阿托斯帝国情报部门，埋在维西帝国那颗最隐秘的钉子，原来一早就被张天九知道了。

如果菲利普拉米最终无法上台，那么用一个两败俱伤的代价，去颠覆维西帝国政权，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赫拉克斯勒回想起来，其实张天九去年来龙城的时候，就暗中做过提示，他带在身边的那个女助手，事后经过情报机构的面部分析，正是前不久无故脱离了组织的桑德玲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