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淮杨军轻师急进,在颍上城和革左五营展开大战,革里眼、乱世王、左金王三支队伍或轮番冲击,或合力围战,都是被淮杨军打了回去。
战斗发生的第一天,颍上城城门大开,城内的革左五营部众再也顾不得本部的存亡,零零散散的朝着四面八方溃逃而去。
但官军也不追击,在确定自己的安全后,开始从船上搬下竹排,围着城墙开始修建矮墙,在革左五营的部众零零散散溃散的时候,淮杨军的几个营已经开始分散到了各个城门处,堵住城门。
革左五营终于是明白过来,在正规军的野战之中,他们没有办法对付这些官军,火器和长矛阵几乎都是他们的克星。
何况按照左金王刘希尧所说的,这伙官兵可是有将军炮这等利器,在战斗中还没有用上,不知道是为什么。
三五成群的溃兵,自然会躲开官兵的大阵走,官兵却也不去理会这等兵马,但一有大批的兵卒想要出城北逃,就立刻被迎头痛击。
如果刚开始胶州营追过来的时候,革左五营这三营不管城内的辎重粮草,也不管不走水路可能带来的溃散,直接朝着上游方向跑,没准还能跑掉,但城内的兵马比这官兵要多太多,而且革左五营和官兵作战,真是没吃过什么亏。
就连吃过亏的刘希尧,都觉得合理运用兵力,革左五营的优势应该是能吃掉,最起码也可以打退外面的官兵。
但意识到自己做不到的时候,想跑已经是来不及了,大明官兵的土木作业是极差的,哪怕是寻常的修筑营垒扎营住宿,也是能用民房就用民房,不能用民房就去征伐民夫庄丁来操办。
而城下的这些官兵,一半在前守备,另一半在后面挖土筑墙,干的热火朝天,从河上的船只搬运下来大批的竹排和木栅,直接是围在了城边。
胶州营的士兵,从拿饷银的老兵,还是那些庄丁出身的新兵,他们所受到的待遇都是要远远的超过同时代的大明士兵,每日里训练不停,不需要为生计奔波,经受这么高待遇的同时,也是要求士兵们要有更高的自觉性。
他们也是把土木攻城,各种的劳务作业看成自己士兵职责的一部分,做的理所应当,并没有什么懈怠和推诿。
头几拨的进攻,贺一龙经营的正面进攻和火船分散官兵力量,自己轻兵偷袭的战略失败,能冲能打的部队都是损失惨重,一来是士气低落,二来也是要休养生息恢复下,仓促间已经拿不出部队出来打了。
而且除却朝着颖水的东门之外,其余的三门面前的地形相对的宽阔平坦,虽说行动余地大了不少,可官兵的火器却也是可以完全的发挥威力,每个门都是两门三磅炮,还有两个营的火铳兵。
只要是革左五营一露头就是被劈头盖脸的打回去,城内三营的上下,除却贺一龙、刘希尧和魏小北还在城头观察,其余的士兵都是在城中,畏缩不敢出战。
革左五营被打伤打死,零星溃散,死伤也就是五千左右,可零星溃散的却已经是有两三万,走了这么多,按说已经是损伤了部队的元气,不过城内城外却也知道,这实际上是实力骨干仍在。
流民军队一般都是少量的骨干军队加上大批的依附流民,如果接连胜利,名声响亮,那聚在他们身边的部队就会越来越多,如果说运气不好,那也就是骨干部队的规模。
但有这个骨干在,只要是再有机会,就可以重新啸聚起来,恢复实力和气候,革左五营这边也是如此。
城内的人吃了败仗,心中却也是不太恐惧,因为知道骨干还有,官兵又是不着急进攻,索性是先守好城池,等待机会。
不过城外的淮杨军官兵展现了令城内瞠目结舌的土木作业能力,竹排和木架为骨,围着颍上城修筑了一圈长围。
这几天在颖水东门那边负责眺望的哨探,每次都看到大批的船只从下游过来,卸下大批的装备和材料,渐渐的这矮墙已经是把整个的颍上城圈了起来,就算是求救的哨探也不能派出城去了。
东门两侧的矮丘和沟壑,都是被官兵尽可能的填平休整,想要再接着这样的地利派兵袭击是完全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