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筱曦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说自己会搞定，让我不要操心。”
“那你们的结婚照？”
章雪宁突然想起，这个好像也没拍的。
“他说时间太紧了，而且公司的事情也多，结婚照就等到蜜月再拍。”
“哦？”
章雪宁翻了一记白眼，“那他这个新郎做得倒是轻松。”
牧筱曦耸肩。
说实在的，她觉得也有些怪怪的。
但是，他们对彼此来说，其实比陌生人好不了太多，她对他的脾气也无从揣测。
她从小到大都很乖，这一次决定跟他结婚，应该是她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吧。
后悔吗？
不，她已经没那个功夫去想后不后悔了。
因为，她已经决定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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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儿，来，妈咪帮你梳头。”
出嫁前的晚上，牧家的女人们都来到了牧筱曦的房间。
说是晚上也不对，应该是出嫁前的黎明。
因为郑家挑了个早上六点多的吉时出发迎亲，所以她们凌晨一点多就起床开始忙碌。
“曦儿，以后你就不是小孩子了，到了郑家，一定要听话。”
顾宝宝一边为她梳头，一边说着：“郑爸郑妈都很好，你可一定要孝顺他们。”
说着，她自己不禁湿润了眼眶。
虽然有一个多月的心里准备期，她还是缓和不过来。
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一朝嫁做他人妇，以后便不能经常见面了。
“妈咪！”
牧筱曦转身抱住她，“我能嫁出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呀！”
“高兴的人应该是郑少爷吧！”
慕采馨笑道：“娶了我们又漂亮又温柔的曦儿，他做梦都会笑醒。”
“漂亮又温柔？”
牧筱曦眼珠一转，“大嫂，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吧！”
笑声在房间里洋溢开来，气氛总算变得开心起来。
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时间已来到了五点多。
这时，牧何欢和牧永乐走了进来。
看到打扮完毕的牧筱曦，牧永乐故作惊讶的大叫：“哇，这哪里是新娘子，分明是天仙下凡嘛！”
“乐哥哥！”
牧筱曦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取笑她。
“曦儿别生气。”
牧何欢抓过她的手，把一个紫色的大盒子放在了她手中，“这是欢哥哥和乐哥哥一起给你买的。”
“什么呀？”
大家都凑过来看，只见盒子里是一套钻石首饰。
钻石镶嵌的链子中央，有一个小天使造型的吊坠，而那一对耳环，则是天使那一双翅膀。
“好漂亮！”
慕采馨惊叹道。
“为什么是天使？”牧筱曦看着哥哥。
“因为呀，”牧何欢伸臂搂着她的肩膀：“你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是我们的小天使，以后永远都是！”
“欢哥哥！乐哥哥！”
她感动的上前，伸臂抱住了两人，“谢谢你们！”
谢谢他们这二十几年来对她的宠爱。
她都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她的扁桃体发炎，以为自己的嗓子再也不能好了，难受得直掉泪。
两个哥哥像小大人似的轮流照顾她，给她讲故事，陪着她打针，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贝。
那时候的她，真不想长大，这样就可以永远不跟他们分离。
“傻曦儿，”牧何欢看到她眼角的泪，微笑着为她拭去：“以后有个人代替我们来疼你，我们也就放心了。”
这世界上还有人会像他们一样的疼爱她吗？
想起郑少的脸，她的心中一片茫然。
“来了，来了！”
这时，凌烨彬笑呵呵的走进来，“我们快出去吧，等会新郎倌来了，可要给他吃点苦头！”
闻言，除了担任伴娘的雪宁和慕采馨留下来，大家都出去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慕采馨为她补妆，章雪宁则为她摆弄裙摆。
大家心里都有话想说的，只是谁也不敢说出来。
比如章雪宁就很想说，文一鸣是否知道她今天结婚？
说起来也很奇怪。
自从一个月前，文一鸣在外等待三天离去后，似乎再也没有出现在筱曦的视线范围了。
她也只是在一个社交舞会上偶尔见过他。
那一次他没有带女伴，跟舞会主人打过招呼后便匆匆离去了。
那天她其实想跟筱曦说，文一鸣瘦了很多。
但看到筱曦似乎为结婚的事情忙碌得挺开心，她便没有多嘴了。
怔忪间，但听外面传来阵阵礼炮声，是迎亲的队伍来了。
“漂亮的伴娘，快点锁门啊！”
楼下传来牧永乐的大喊，慕采馨赶紧笑着跑上前，把门给锁了。
“雪宁，”她转头来笑着问：“等会我们要怎么样才放新郎进来？”
章雪宁眼珠一转，“我有办法！”
说着，她也跑上前，跟慕采馨一起守在了门后。
片刻，只听得一串脚步声上楼。
然后郑少的声音便响起来：“两位漂亮伴娘，我的红包封得很大，麻烦你们开门啦！”
“我们才不要你的红包！”
章雪宁朗声道：“不如你说说自己喜欢我们筱曦哪一点，说得我们满意了，门自然就开了。”
闻言，牧筱曦不由地皱眉。
他真能说出自己喜欢她哪一点吗？
她不相信，她只相信他们能这么快结婚，只是出于双方对彼此条件的考量。
然而，沉默片刻之后，他却开口了。
她听到他清晰的声音在门外说着：“因为筱曦是个天使，哪一个男人不想娶一个像天使般的女人为妻呢？”
不知是错觉，还是回忆，她惶然一愣。
像是时光倒退，她回到了那个雨夜，听着那熟悉的嗓音在耳边低喃：曦儿，我的小天使，我的宝贝...
她不由地心神一荡，猛地跑上前，用力将门拉开。
“出来喽，出来喽...”
热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神随着目光点点凝聚。
眼前英俊的脸庞像一盆冷水泼下，彻底让她回过神来。
“筱曦呀，这么着急干嘛！”
听着慕采馨的嗔怪声，她淡淡一笑。
如果注定不是那个人，早与晚，快与慢，又有什么分别？！
到了酒店后，两个伴娘又忙着给她补妆。
项链和耳环都换成了刚才牧何欢送的那一盒，因为她说，带着哥哥们的祝福出嫁，一定可以得到幸福。
再然后，待到宾客差不多聚满了整个大厅，仪式的时间也就到了。
“姑姑，你好漂亮！”
这时，牧何欢把做花童打扮的诺诺也带来了。
“谢谢诺诺宝贝！”
牧筱曦看着他身边同样做花童打扮的小女孩，笑问道：“诺诺，这个小美女是谁呀？”
“她是我的同学，叫真真！”
说着，诺诺把手中的花篮递给真真一只：“你要记得哦，等会我们跟在后面，要不停的把这些香香的花瓣往我姑姑的婚纱上洒！”
“知道了！”
真真点头，乖巧的模样可爱极了。
牧筱曦捏捏她的小脸蛋，只见爹地也走了进来。
“曦儿，来吧！”
他冲她弯起手臂：“爹地送你！”
“嗯！”
她笑着点头，在伴娘和花童的陪伴下，走入了通往新郎和司仪的红地毯。
后悔吗？她再次问自己。
没有答案。
已经到了这里，她再也无法回头。
站到了郑少的面前，交换了戒指，从此她跟过去彻底的斩断。
“现在我们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听着司仪欢快的声音，她暗中深吸一口气，接过了章雪宁递来的男戒！
然后她伸手，等待着他先为她戴上戒指。
只见他虽然拉过了她的手，却迟迟没有动作。
她不由诧异的抬头来看。
他也正看着她，嘴角噙着淡淡笑意。
“曦儿，”他悄声道：“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哦！”
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奇怪，却见他冲大厅入口处努了努嘴。
转头，她浑身狠狠一颤。
那个熟悉的身影是什么时候，站在了入口处？
她讶然惊颤的目光让大家都转过头去。
大厅内有些人认识文一鸣，有些人不认识，一时间议论纷纷。
“那个男人是来观礼的吗？为什么捧着花，还穿得像个新郎似的？”
“对呀，好奇怪，哪有人这样来观礼的？”
“他好像是那个大义灭亲的文先生...”
议论声嘎然停止。
因为他忽然屈膝，跪在了地上。
“曦儿！”
听他朗声叫着，大厅里更加安静。
每个人都想看看他要做什么，要说什么。
“对不起！”
他说着，“我知道这三个字没有什么分量，但我还是要说。”
他一边说一边朝她走来，双膝跪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