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开头,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哄闹了起来。胡宗仁依旧不理,而是笑嘻嘻的站着。于是我走过去说,我们也不想在这里烧,但是我们老板是福建人,他信这些,不烧交不到差啊。既然胡宗仁扮演了白脸,那我就自然只能冒充下红脸了,我的语气甚至还带着一种请求原谅的哀求,胡宗仁依然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这家伙的眼睛本来就比我大,这会儿瞪着眼珠子,好像要吃人似的。我对街坊们说,我们老板有他们当地的习俗,这个我们打工的也改变不了,还希望街坊们多多通融一下。我这句话刚说完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的指责起来,其中带头的哪个大妈说,你们老板要做生意要赚钱我们不管,但是你们不能影响周围的老百姓撒!你们每天在这里上货下货,搞得个乌宣宣的,大半夜都还有货车那个铁板板哐当哐当的声音,我们忍了你们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说过你们撒子撒,但是你们要是要在这里烧钱纸霉我们,那我们说什么都不得答应!
这个大妈嗓门大,语气也生硬,一看就是年轻的时候没吃过什么苦头,处处有人让着她,或者说自己本身够强悍,别人也不是对手。她丝毫不畏惧胡宗仁那副痞子的模样,骂得带劲极了。这人就是如此,如果自己带头起哄得到周围人的附和的话,那么就会越来越得劲了。果然当她说完以后,大家议论纷纷,说什么我们以前这里哪有现在这么脏乱嘛,你们一来了,什么垃圾都往我们这里堆,你自己看嘛像个撒子样子嘛。这个居民说完就指向了我们身后的那个垃圾堆。另一个大婶也跟着说,前年你们货车到这里来调头,把我们乒乓球台也撞烂了,当时说要赔要赔,你们赔了个撒子嘛,“陪”我们坐了一阵迈?
这个时候那个大妈又说,你们前段时间都没在这里烧了,大家各让一步,也就相安无事,啷个又开始了嘛?硬是当我们是老实百姓,没得你们有钱,我们就好欺负吗?大妈这种煽动性的话一说出口,大家又开始有点激动,最初那个看上去很嚣张的老头儿看胡宗仁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于是问胡宗仁说,你这个姿势站起做撒子嘛?嘿帅迈?要当明星迈?胡宗仁笑了笑说,关你屁事。于是老头儿就开始有点不礼貌的推搡着胡宗仁,胡宗仁忍了几下,接着一把就抓住了老头儿的手,老头开始想挣脱但是发现不是胡宗仁的对手,于是就伸腿想要踢胡宗仁,胡宗仁竟然一下子把老头儿举起来,双手架在了老头儿的腋下,好像抱小孩似的把他放到了那个断裂的乒乓球台上。
我眼看再不制止的话说不定等下真的就变成一场围殴了,于是我赶紧安抚那个老头说,叔叔你不要让我们为难嘛,这个只不过是个风俗习惯而已,又不是真的在针对你们这栋楼,你就让我们烧嘛,你们这栋楼也没得人因为这个受到什么影响撒,怎么说我们在霉你们呢?
我故意把我的语气装出一副着急的模样,因为我时刻没有忘记我红脸的使命。结果那个大妈一下子又高声喊起来,谁说没事的?我们四楼的张妈,前段时间才死了,就是因为她死了我们才不准你们在这里烧纸的,你还说没霉我们?我仔细一想,大概这个大妈说的就是第一次和超市员工发生争执的那会儿,如此说来,当时争执的其中一个理由是这栋楼里一个叫张妈的住户因故去世了,而居民们有些人认为是超市成天在人家单元门口烧纸,把人家给克了之类的,而这个张妈,极有可能就是这次超市里闹鬼屡次被目击到的那个老婆婆。
虽然这个说法非常荒诞,不但没有科学理由,甚至还没有玄学理由。但光有这么点信息是不够的,于是我继续装模作样的说,这个人老了肯定就要生老病死嘛,你不能因为你们楼里死了人,就把这件事赖到我们身上撒!我故意把“赖”字加重了语气,意思是你们这群傻叉不要胡搅蛮缠东拉西扯的。果然那个大妈一下子又怒了,她大声指责我说,怎么叫赖你们呢?人家张妈每天爬上爬下买东西,身体一直很好,就是你们开始烧香以后,人家就突然死了,你还说和你们没关系,咋子嘛,硬是人命在你们看来不值钱,你们的钱就是钱,我们的命就是渣渣迈?
这大妈的确厉害,我估计只有付韵妮才是她的对手。于是我继续故作着急状问大妈,那张妈是怎么死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