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摇摇头说,那其实并不是,而是自己当时托人打听了一下可以做道场的师傅,秘密的请来了放映厅,里里外外检查了一次。那位师傅说,这里有怨气,是女人,而且是个年轻女人,结怨未了,冤魂不散啊。李先生说,在这个师傅说这些话之前,自己其实只是简单的请人来看看,并没有把情况据实相告,也以此可以试探一下这个师傅究竟是骗子还是真有本身,谁知道那师傅一语道出天机,还说得斩钉截铁的,这让他一下子就视为救命稻草了,赶紧问那个师傅应该怎么办。那个师傅在电影院的两个入口和一个安全通道的顶上都贴上了符咒,并且把通往放映室的那个门给贴上了封条,在此之前还在那个放映机的小口子上用银色的纸画了符文,并把放映机拆了下来,在脚架上固定了一个八卦镜,并且把镜口,朝向了那个小口子,直接面对着电影院里的银幕。还在八卦镜的前边一点的地方,安装了一个长明灯,灯光其实并不算很亮,但是师傅叮嘱说要照足整整七天七夜才能够放人进来。李先生补充说,对了,在装上那面八卦镜之前,师傅还用小字在镜子上歪歪斜斜的写了一些小字,大多是些不认识的字,但是从字形上来看,却是相反的。我接过李先生的话说,当然要写反字,这样的话,八卦镜折射的灯光投射在银幕上,银幕上才会有那段正体的咒文。
李先生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果然我请来的师傅不是骗子是吗?
我不由得暗暗点头,心想这一处理方式,看上去绝对是个行家啊,正打算问问李先生那个师傅姓什么的时候,李先生却抢在前头说,在处理完这些事情以后,那位师傅在我们的银幕跟前铺设了道场,又是舞剑又是烧香的,折腾了很久后,才拿了钱走人,临走前再一次跟我强调说,七天之内,可能会听到一些动静,但是不要放人进来,切记切记。
李先生告诉我们说,于是当天在师傅走了以后,他亲自锁上了放映厅的门,放映室要经过放映厅才能够到达,所以他临走前还特别检查了门上的封条。由于少了一个厅,这件事需要跟别的同事找个理由说一下才行,于是他说,那个厅设备坏了,送去修去了,过几天机器送回来后再开放。原本大家都被当回事,但是对李先生来说,感觉却又不一样。每天经过那个放映厅门口的时候,他总是有点提心吊胆的,但是他告诉我们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还是有几次听见了里边传来那种有人把椅子按下来又弹回去的声音。
李先生笑着说,因为电影院毕竟是从别的单位手里接来的,换的设备也都基本上是放映用的,所以椅子这种东西就暂时没换,加上本来也新崭崭,是那种人一坐下就是椅子,一起身就弹回去的那种。李先生还说,还有一次,自己大着胆子把耳朵贴在锁好的门上,想听听里边是不是有什么动静的时候,突然感觉好像从一门之隔的门内,就在自己耳朵的位置,传来一身吸东西的声音。
胡宗仁皱了皱眉毛问他,什么叫吸东西的声音。李先生一拍大腿说,胡师傅你喝过可乐吧?胡宗仁说当然喝过怎么了我看上去像一个没喝过可乐的人吗?李先生说,那你知道电影院的可乐大多都加了冰块的吧?胡宗仁我当然知道怎么了我看上去像一个没喝过加冰的可乐的人吗?李先生说,那种吸东西的声音,就很像是可乐喝完了,剩下冰块,然后在里边吸的声音。
我和胡宗仁都没有说话了,李先生接着说,别的都还可以说是自己想多了,但是那个声音太真切了,印象太清晰了,所以他非常确定那个时候,里头有人,或者说并不是人。
胡宗仁对李先生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恰恰你耳朵贴上去的时候,那声音就响了起来?而且就在门背后你耳朵的位置?李先生摇摇头,说不知道。胡宗仁笑了笑说,因为那是对方想让你听见,它想要让你知道,尽管你隔着一道门,但是我也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已经察觉到你了。
我皱了皱眉,胡宗仁说得有点偏激了。但是转头看李先生的时候,他一脸惊恐,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