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算上这一次,我们应该是第三次见面了。如果做朋友的话,我们都可以称为老朋友了吧…呵呵。”
木鹿带领的队伍离开大印朝的边境之后,他便跟苏夜开起了玩笑,只不过苏夜没有理会他。
木鹿也不生气,他已经是第三次从大印朝将苏夜接出来了,早就习惯了苏夜一路的沉默。而且他也早就知道苏夜并不止对他沉默,对任何人都是不发一言。
木鹿依旧故我的笑道:“你虽然不说话,但我却要说,说实话,我真的挺佩服你的。”
佩服?
苏夜闻言,眼皮都不禁抖了抖,这还是他离开蒙河村之后第一次有人表示佩服他,而且这不是为了撬开他的嘴巴获取他的秘密那种虚情假意,而是真正的发自肺腑的佩服。
“算上一开始你被大印朝劫走的那些时间,你到血日界已经差不多五年来吧。啧啧…五年来你承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我都不敢想象,起码你在我手底下承受的折磨就连我自己看着都害怕,就更不用说其他皇朝轮着对你施刑了…”
“这样的折磨足足好几年的时间连续不断,换成别的人恐怕早就崩溃了,而你却丝毫没有松口。真是让人心惊啊。有时候我都怀疑,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木鹿扭过头来,一脸茫然的看着苏夜。
很巧,苏夜也转过了头,两双眼睛隔空碰撞了一下,木鹿眼睛一亮,以为苏夜终于要开口说话了,不禁又趁热打铁。
“苏夜,说实话本来按照我的意思,走出大印朝的范围之后,我就要开始对你动刑了。可是现在我早已经明白,对你动刑根本没什么作用,与其把我自己累得半死,还不如就这么安静的将你送到大梁朝,到时候自然有人负责对你动刑,省得我一番麻烦。”
“而且,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负责接你去大梁朝了,完成了这一次任务之后我就得卸甲了。前不久我得罪了一个朝中的权贵子弟,那个权贵子弟被我废了,对方很不甘心,正打算找借口对付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后我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这一回之后,我恐怕再没机会遇到你了,看在这份上,不如你跟我开诚布公的谈上一谈怎么样?”
可惜,苏夜仍然没有半点回应,在他扭过头一刹那,却依然可见嘴角掠过一抹嘲讽。
木鹿怔了一怔,神色顿时有些发沉。
他刚刚的话其实并没说谎,并不全是为了撬开苏夜的嘴。而是真想对苏夜表达几分敬佩之意。但他没想到自己如此肺腑之言并没换来苏夜的认同,似乎还让苏夜感到特别不屑。
木鹿突然有种表错了情一般的恼羞成怒,他收起方才那一副诚恳的模样,恶狠狠的冲着苏夜道:“哼,苏夜,看来你对我的误会已经无可更改了,我说再多好话你都依然把我当成一个只想撬开你的嘴获得你的秘密的人,那我也无需再对你客气了,这都是你自找的。来人…给他上刑!”
木鹿一声令下,两个手下立即如狼似虎的冲上来摘掉了枷锁,套上了刑具。
手下不屑的看了苏夜的一眼,讨好似的对着木鹿说道:“鹿将军,其实您早该这样了,苏夜这厮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不知道您这般对待。”
“闭嘴!”木鹿怒喝道。
不管苏夜如何让他恼羞成怒,他刚刚那番言语谈及敬佩之意,确确实实就是发自肺腑,岂容手下这般诋毁。任凭手下那般诋毁苏夜,跟诋毁他木鹿又有什么区别?
手下缩了缩脑袋,知道拍错了马屁,不敢再说话。但被木鹿训斥依然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些恼火,这股恼火便被手下借由对苏夜的折磨中狠狠的发泄到了苏夜身上。
只是,任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这一路走向大梁朝一路上刑的过程中,苏夜被悬吊在囚车里,微低着头,承受着一块块刀片在身上的折磨的同时,一双眼睛越来越亮。
对于自由,对于尊严,两种远远超乎了长生不死的渴望,正在苏夜的内心之中形成一种激荡的力量,这种本来充满虚幻的力量的却正在实质化蜕变为两点闪亮的光芒,如同水滴一般正在滴落于苏夜内心中的土壤里。
如果有血日界的人能够透过苏夜的胸腔看到苏夜心脏之中的景象,一定会发现这就是修炼勇气心经之初在内心之中植入信念种子的过程。
承受了五年的折磨,苏夜为自己创造出了一篇独一无二的勇气心经,在这条通往大梁朝一路有着刑罚与折磨的路上,终于真正练成了。
全新的信念,不再为长生,不再为不死,只为尊严,只为自由,只为破开世间任何束缚在他身上的枷锁,为自由,为尊严,虽死无惧,宁死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