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妤站在他面前,很认真的说:“你不用有压力,在这里好好的养伤。等你好了之后,我会让人送你回去的。”
缪路童听完这话,倒是再松了一口气。
他总以为她会说什么让他震惊的话。
“好的,谢谢。”缪路童冲她咧开了嘴。
“不用客气。”尔妤大大方方的回了一句,然后再次离开了他的卧室。
门关上后,缪路童这颗心还算是落了地。
刚才,他都在想些什么呀。
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甩了甩头,他便去了浴室。
。
罗斯德市的缪家,一家人坐在长长的餐桌前,吃饭时食不言,安静的可怕。
用完餐后,所有人便慢慢的散去。
一连几天,缪家平静安宁,风平浪静。
一点也看不出来内里暗藏汹涌。
左琋跟缪智妍没有说过几句话,两人之间就跟真正从没见过,突然相认的姐妹一样,相处的不是那么的亲密。
贝靖瑶早早的就回去休息了,缪路童有了消息,但她没有说出来,依旧表现的有些心绪不宁。
“姐,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去外外走走?”缪智妍突然走到左琋面前,冲她友好的邀请。
众人皆看向她们。
温柔的眼角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很放心。
到是欧阳慧心,她微蹙着眉头看着左琋。
这么多天,左琋从来没有主动跟她说过话。
就算是她跟她说话,她也不冷不淡。
要说这缪家她对谁最冷漠,无疑是她这个亲妈了。
如今,缪智妍突然提出要跟左琋去外面走走,她这颗心,就悬了起来。
她并不知道,左琋跟缪智妍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能不能在每一次对方发招的时候,可以接下。
早知道,当年她就也该默默的将左琋培养,而不是临时抱佛脚。
此时,她希望左琋拒绝缪智妍的要求。
可她心里越是这么想,左琋就跟她背道而驰。
“好啊。”左琋爽朗的答应了。
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了大厅。
左琋走在前面,缪智妍跟着她的脚步,迈到跟她一条线上。
已经是深秋,夜里已经有些凉了。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交流。
缪智妍也没有问她要去哪里。
“你叫我出来,不仅仅只是要走一走吧。”左琋突然停下来,转身问缪智妍。
缪智妍看了一眼这四周无人,离主宅也比较远。
她双手放在腹部前,目光柔和的看着她,“那姐姐你以为我叫你出来要做什么吗?”
左琋冷笑,“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可是很想跟姐姐聊聊往事,毕竟我们姐妹俩从来没有见过面,对你,很是好奇。”缪智妍注视着她。
“没见过面,但却交过不少次手。相对你对我的好奇,我应该对你更加的好奇。”左琋并没有想过跟她拐弯抹角,话中的意思,倒是透着几分明显的意味。
缪智妍微挑着眉,不太解的看着她,“交过手?我跟姐姐为什么要交手?”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为什么不揭开面具呢?”左琋目光冷冽的盯着她。
这个女人,就跟当初的艾雯一样,会伪装。
只是艾雯所使出的算计都是小打小闹,但是这个女人不一样。
她的手段比艾雯的狠,心思也比艾雯的重。
她做那么多事情,却让人找不到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完全是让受害者,白白受害。
“面具?”缪智妍笑了,“姐姐跟我相处不过几天的时间,又怎么知道我戴没戴面具?又怎么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就不是我真实的样子呢?”
她目光淡淡,对左琋,她从来不放在眼里。
因为左琋是她的手下败将。
如果不是她想玩弄她,早就死了几回了吧。
唯一让她开始正视她,是因为她居然从沉水榭里活着离开了。
这不得不让她重新审视。
左琋眯了眯眸,“也是。”
“不得不说,你之前真是让我有点失望。”缪智妍转过身,走到了棵已经快凋谢的金桂树下,树底下依旧有一股浓郁的香味。
她伸手折了一枝还未凋零的金桂,拿在手里,“只是不知道现在,你能不能让我有一种跟对手较量的感觉。”
话音一落,她再折断了金桂,突然一个转身,伸手就朝左琋劈去。
左琋眸光一聚,她立刻躲闪。
伸手挡了住了她的手。
两人就在金桂树下,大打出手。
左琋在来A国之前,从来没有什么身手。
那年,她被艾启涛赶出了家门,她出国就被欧阳慧心带走了。
进行了两年的秘密训练。
当初她对欧阳慧心十分的厌恶,所以在训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完全用心。
因为她不想成为欧阳慧心膨胀野心的工具。
欧阳慧心也知道她的性格和脾气,两年后就将她放走了。
她从没有来跟谁交过手,直到再次回到缪家,缪樾将她关到沉水榭,她在里面每天跟几个要杀了她的人交手。
不知道受了多少伤,不知道差点死过多少回,她都挺过来了。
那一个月,比起曾经的那两年,让她学到了更多。
这不是她想要学,而是为了活下来,她不得不学会反抗。
如今跟缪智妍交手,她游刃有余。
但缪智妍也不是吃素的,招招直逼她的命门。
只是现在还都在缪家,她们都不会真的将对方置于死地。
若是以前,可以早就打了个你死我活了。
两人双腿碰撞在一起,弹开。
缪智妍呼吸明显重了,“没想到,你的身手如此了得。”
左琋收了回手,胸口起伏巨大,“要跟妹妹成为对手,怎么能不做点功课?”
“对手?呵,姐姐现在确实可以称之为我的对手。还好,没有让我失望。只不过,这拳脚功夫不错,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也灵光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言语之间的嘲讽,左琋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
她笑,“试试,就知道了。”
缪智妍眯起了眼睛,“看来,姐姐真是进步很大啊。”
“还得谢谢妹妹你给了我机会,让我可以跟你正面较量。”左琋直勾勾的盯着她。
当初,她几次差一点害死她。
可偏偏,她又几次放了她。
这是她自信的表现。
自信她是可以随意玩弄她的。
这样的自信,让缪智妍越来越自大。
自大到以为可以继续玩弄她。
缪智妍轻笑出声,“不用客气。”
她就是要给她这样一个机会,让她最终,依旧臣服于她的脚步,成为她的手下败将,成于她随意摆弄的阶下囚。
。
缪智妍走后,左琋站在金桂树下,看着被缪智妍折断的金桂,眸光闪过一丝阴戾。
“她并没有完全出力。”这时,另一棵大树下,走过来一个人。
左琋着这个声音,震惊的转过身,“你怎么会在这里?”
庄煜走向她,站在树底下,握住她的手,轻声问:“有没有受伤?”
左琋摇头,“她没有用全力,我自然也会有所保留。面对面的较量,她想伤我,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到底是被从小训练出来的。她出手稳狠准,根本就是被当成杀手培养出来的。”庄煜的目光一直扫着她的身上,见她确实是没有受伤,这才放了心。
“由此可见,温柔对缪家继承人的位置,有多么的看重。她培养缪智妍,其实就是想来成全她自己的野心。”
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从小就抱离自己的身边,接受着非人的训练,绝对不是一个拥有慈母之心的人能做得出来的。
似乎跟温柔相比,欧阳慧心好像还没有那么冷血。
不过,欧阳慧心当年如果知道温柔有个女儿,还暗中训练,也不难保证她会怎么折磨她。
野心勃勃的人,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和资格的时候,往往会把自己的野心强加在有资格的人身上。
这样,就可以助他们的愿望达成。
庄煜站在树底下,背着灯光,躲着庄园里的监控,紧握着她的手,“不管如何,你必须要十二万分小心。现在你们都在缪家,她想下手也没有那么容易。缪樾虽然不待见你,但毕竟你也是他的亲生女儿。背地里不管别人对你做了什么,但明面上,他是不允许算计的。”
“我知道。说白了,缪樾就是看戏的人。反正他百年之后,这缪家总得有家主。于他而言,谁有能力,有本事把缪家发扬,谁就可以继承家主之位。胜出来的那个人,不过就是一个家族的守护者。没有能力的人,守护不了家族,死了也活该。”
这些天她看得的很清楚,缪樾对他这几个夫人也没有多热情。
就算是对温柔,也并不是说柔情蜜意,顶多不过因为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女人,正室,所以对她客气一点。
缪樾在这场争继承之位的战争之中,他本就是以一个看热闹的人的身份,在看他们折腾。
庄煜轻叹一声,“其实我是不愿意让你卷入这种家族争斗的。因为我太了解这个过程有多么的残酷。身在这种大家族,但这种争夺不是说可以退出就可以退出,所以你万事小心。”
当年父亲和伯父,也就是夏明烨的生父,不就是为了争夺家主之位,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吗?
左琋知道他担心自己,双手环住他的腰,靠着他的胸膛,“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嗯。”他拥着她,“我来主要是为了看你,顺便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她贪婪的吮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几天没有见面,居然如隔几月不见。
“你从加洛华市回来的那天,缪路童去加洛华找你了。后来知道你已经回来的消息便调头,到了准备上高速的时候,他被几辆车给逼回了加洛华。”庄煜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那样的浑厚冷沉。
左琋猛的抬头,“然后呢?”
“逃亡的过程中,他遇上了正在逛商场的尔妤。因为一点小插曲,最后成了他尔妤逃亡,为了不连累尔妤,他主动跟那帮人单挑。好在尔妤把她的人叫来,解救了缪路童。现在,他正在尔妤家里养伤。”庄煜平静的说完。
左琋安静的听完。消化了一会儿之后,她才说:“他跟尔妤,还真是有缘。”
庄煜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他消失了那么久,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贪玩。就算是真的死在外面了,除了贝靖瑶,也不会有人担心。”左琋声音冷淡,这就是人性的无情和冷漠。
左琋又说:“也难怪最近缪路铮心情不错的样子。”
“你知道是他做的?”
“除了他,还有谁?贝靖瑶说过,我跟缪智妍不存在的时候,继承人就在他们俩人之中产生。所以,就算是贝靖瑶搬出去,缪路童低调不理缪家公事,便缪路铮依旧要将他除之而后快。现在就算是缪智妍回来了,这继承人之位跟缪路铮无缘,但他也会为了保住妹妹的位置,除掉缪路童。甚至,还有我。”
左琋已经完全看清楚形式了。
缪路童对自己好,定然会成为缪智妍兄妹的眼中钉。
不管是不是因为缪路童本身,他们也会除掉缪路童。
因为他们怕缪路童成为她的帮手。
庄煜轻拍着她,“放心,我会护着缪路童。还有你。”
左琋望着他,眼睛绽放着明亮的光彩,“谢谢你。”
“你是我的女人,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他目光灼烈的望进她的眼睛里。
“是,我是你的责任。”左琋微微踮起脚,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唇,“明晚,要不要约?”
庄煜抿着薄唇,微微张开,“当然。”
“那,你先回去。明晚我来找你。”左琋松开了他的腰,往后退了一步。
刚站定,她的手被他一拉,她又撞进了他的怀里。
“你……”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压了下来,吻住了她的唇。
左琋没有反抗,勾着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这是几日不见的思念缠绵,也是他们对彼此的无法控制,都化成了这个吻。
许久,庄煜才停了下来。
在她的唇上用力的吸了一口,才松开了。
左琋气喘吁吁,这深秋的夜里,她却觉得身体发热。
庄煜捧着她的脸,抵着她的额头,气息同样紊乱,声音沙哑,“庄太太,记得明晚,回家。”
左琋点头。
“那,我走了。”庄煜不舍得松开她。
左琋还是点头。
“我真的走了。”
左琋依旧点头。
“我,不想走!”突然,他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次,比起刚才那一次来的更加猛烈。
他摩擦着她的唇皮,最后直接横冲直撞的闯进去,用力的吮吸……
左琋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的手已经不安分的在撩她的衣服了。
他手指所到的肌肤都跟火燎了一般,炽热的灼烧着。
她震惊,难道他准备在这里……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手停了下来。
吻,也停了。
“怕了?”庄煜嘴角带着戏谑。
“谁怕了!”左琋瞪了他一眼,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庄煜轻笑,“看你的脸都红了。”
“我说庄煜,你别得寸进尺。想当年,你才是动不动就脸红的!现在被我调教好了,你就翻天了是不是?”左琋没好气的瞪着他。
“说起当年,你可是嫌弃我不够放松啊。怎么,现在我不脸红了,你又说了得寸进尺?”庄煜的手,用力的抬了一下她的臀。
“你……”
左琋万万没想到,自己调教出来的男人,居然会调戏起自己来了。
还偏偏让她面红耳赤,不好意思了。
他的举动如此轻佻,她却一点也不讨厌。
这个臭男人,居然敢这么对她!
现在是放松了哈,那她就再好好的调教一下。
她的手顺着他的腰往下滑,感觉到他身体绷紧,她贴过去,冷冷一笑,“怎么?刚才不是说已经放松了吗?这会儿,身体绷的这么紧做什么?”
“你……”庄煜也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做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他做这种事情,当即就红了耳根子。
虽然是夜晚,看不见,可左琋依旧能感觉到他耳根红了。
这还不够,女人的手一点也不安分。
“左琋,你不要太过火了。”他的声音就像被火灼伤了喉咙了一般,嘶哑干枯。
左琋也是有分寸的。
毕竟这是在缪家,还是在室外。
万一真的把火撩大了,这可不好收拾。
她也逃不掉灭火的责任。
她晃了晃手,轻咳了一声,“今晚就放过你,明晚我会好好的……伺候你!”
“伺候”两个字,她咬的十分重。
她是住手了,可是被她撩起来的火,却熊熊燃烧,没有要灭的意思。
在她准备走的时候,他抓住了她的手,“日程提前。”
“啊?”
“今晚,十万火急。”庄煜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往另一边走。
左琋被迫跟在他后面,“什么十万火急啊?”
“你点了火,就不打算灭了吗?”
“不灭。就让你欲火焚烧,看你还敢不敢跟我叫嚣。”话是这么说,但左琋还是跟着他的脚步,由他带着走。
“好狠心的女人。你是要烧死你老公!”
“我……”左琋哑口。
她确实是做错了。
毕竟这么多天他们没有行夫妻之事,他对她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又被自己这么一撩,怎么能淡定?
突然,庄煜停了下来。
回头一看,已经离最初的位置走了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