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里,参将卫左邦听见前方传来阵阵枪响,对副将怀塔布咦道:“前方似乎有战事,我们要不要前往助阵。”
怀塔布睁大眼睛问道:“总督大人给我们下的是什么命令?”
卫左邦一愣,回道:“将军忘记了,总督大人再三吩咐我们,在三元里接应总兵大人。”
说完,卫左邦会意一笑,恭维道:“大人英明,末将险些上了短毛的当,总兵大人偷袭牛栏岗,怎会这么早就回来,明明是反贼故布疑阵,引诱我军上当。”
怀塔布意味深长的说道:“可是见了总督大人不能这样说,毕竟大人远在广州,并不清楚此地实情,万一总督大人认为我军坐视不救,我们岂不冤枉。”
“对对……我什么都没听到,如果两个时辰之后,总兵大人还不见踪影,理应是绕过三元里回到广州城去了,我们也应该返回才是。”卫左邦一下就明白了怀塔布的意思。
陈国辉心慌意乱的跑到王振雄的身旁,大声而哭:“大人,火枪队被反贼包围了,咱们快撤吧,等到他们歼灭火枪队,咱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王振雄怒道:“八百洋枪队就仍了?回到城中怎么向总督大人交代!”
“挡不住了,溃了……”中军协领托运全连滚带爬的扑到王振雄腿边,叫道:“短毛厉害,兄弟们挡不住了了,大人快撤吧!”
王振雄左右为难,看着周围期盼的目光,一狠心,决定丢下正在抵抗的部众:“撤,全军撤退,能跑多少是多少,全军都向三元里撤,那里有大军接应,后面又有炮台,短毛一定不敢追击。”
王振雄带着两千人马率先脱离大队,向南面三元里逃去。
黄大荣看着渺渺无影的中军,怒极而笑,大声叫道:“兄弟们降了吧,咱们被抛弃了!”
附近的清兵一瞬间清醒过来,纷纷依言而行,放下兵刃。
左宗棠对李世贤、李文茂道:“继续追击清兵残敌,最好将他们全歼在广州城外。”
来到三元里,王振雄怒气冲冲的对怀塔布责问:“为什么不派军接应,我军据此紧紧不到四里。”
没想到王振雄还能活着回来,官大一级压死人,怀塔布心里发虚,低头认错:“卑职知错,卑职原以为大人偷袭牛栏岗,前方只是短毛故布疑阵,请大人恕罪。”
王振雄握紧大刀,要不是对方是满人,他早下令把他绑了:“暂时先不谈这些,全军立即撤往广州,追兵立马就到。”
一刻钟后,汉军就追到三元里,李文茂对李世贤道:“前方就是流化桥,因为城墙年久失修,清军在永康、耆定、保极、拱极和越秀山等地建造了炮台,半月前,我义军几次攻打,死伤惨重,一次也没冲到城墙下面。”
李世贤叹了口气,有感而发:“广州城墙高厚,四周炮台环列,要攻下这样一座坚城,非得有内应响应才行。”
李文茂将大刀插在地上,咬牙切齿:“因为叛徒出卖。城内天地会的弟兄连同家人全部遇害,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尸体被抛弃在珠江,江水一夜变红,破了广州,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李世贤见周围义军都呈现愤恨之色,连忙安慰道:“只要杀害义军,我们绝不放过,破城之后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以慰义士在天之灵!”
汇合各路兵马,左宗棠决定乘胜攻打广州城。
见义军大小头目面有难色,李世贤出言劝道:“启禀大帅,广州城墙周围炮台众多,我军强行攻城伤亡必定惨重,末将愿意潜入城内,联系各路义士,在城中起事,配合大军攻城,请大帅允许。”
李文茂跟着说道:“末将也愿意跟随李军长入城。”
何六附和:“末将的老丈人乃是王隐林,他在城内有数百门徒亲友,末将愿意说服他起事。”
左宗棠劝道:“李军长何必冒险!攻下广州非一曰之功,如果你出来了意外,我如何向陛下交代!”
李世贤笑道:“城中富商伍绍荣还向汉军输诚,而且他在南京被陛下接待,封为爵士,陛下的眼光总不会错的,就是不成功,末将也不会有姓命之忧,请大帅放心。”
左宗棠道:“既然如此,我派人联系伍家之人,让你们以民夫的身份混进城内。”
三天之后伍家
“李将军大驾光临,伍某不胜荣幸!”伍绍荣将李世贤、李文茂、何六三人迎进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