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方出怀香楼,老鸨便对着漫云厉声道:“漫云,不是我说你,让你接客,你推三阻四,还故弄玄虚,设出什么诗文比拼,这我都能忍了,可是你故意躲避柴公子又该如何说?”
漫云闻言,有些气愤,紧锁蹙眉道:“妈妈,我设诗文比拼,难道没有增加怀香楼的收入?那柴令武能付起彩头,难道秦公子便少了你一文钱?”
老鸨本欲出言呵斥,想到若是言过,漫云宁死不接客,那便是极大的损失。冷冷回道:“哼,若是这秦公子能常来捧你的场,我才不管你与谁把酒言欢呢!”说完气呼呼地离开。
漫云杵在原地,心道:这般销金窟,秦公子怕是不会常来吧?
却说秦轩,出了怀香楼,径直回家,方走进院门,便看到杜鹃裹着一件棉袍,站在门房旁边。
秦轩还未出口说话,杜鹃便双手叉腰,厉声质问道:“轩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玉儿姐姐今日哭了整整一下午,你却还有闲心出去溜达!”
秦轩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叹了一声。
杜鹃越说越来气。“你说说你,不思进取,家里三老方才还在谈论你,无不对你失望透顶,还欲待你回家责难你。玉儿姐姐替你道尽好话,这才罢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才好!”
秦轩闻言,皱眉问道:“玉儿现在可好?”
杜鹃厉声道:“你难道不会自己去看么?”
秦轩咽了一口吐沫,越过杜鹃,径直赶去钱如玉房间。
钱如玉此刻正倚在胡椅上发呆:轩哥哥,整整一下午都不见人,难道是我晌午之言有些过分?出神的钱如玉,没有发现秦轩早已走了进来。
秦轩轻轻走到钱如玉身边,笑道:“玉儿,发什么呆呢?”
钱如玉回神,看见秦轩,急忙起身招呼秦轩坐下,饱含歉意道:“轩哥哥,晌午之事,是玉儿知错,玉儿不该那般说你!”
秦轩闻言,坐在一旁的胡椅上,笑呵呵道:“没事,都过去了!”
钱如玉端起茶壶,为秦轩斟了一杯茶,递给秦轩。
秦轩见此,心道:哎,玉儿其实还是很贤惠的嘛!开口道:“玉儿,听说,今日三老准备待我回家便集体责难于我,是你为我出言?”
钱如玉闻言,羞涩道:“轩哥哥既然已经言明欲娶我为妻,那作为轩哥哥未婚妻,看见别人说你,自然要替你辩解!”
秦轩甚为欣慰,感慨道:“玉儿真好,莫不是已经想通?”
钱如玉咬了下嘴唇,柔声道:“不是,其实这不过是为人妻子的本分,纵使自己夫君诸般错误,也只能自己出言规劝丈夫,在外人面前当然必须维护他的形象!”
秦轩起身走到钱如玉背后,搂着钱如玉道:“玉儿能这么想,轩哥哥很高兴!”
钱如玉稍作思考,问道:“对了,轩哥哥,河流为何要汇聚到大海?”
秦轩随口道:“河流汇入大海?岂不闻水往低处流,人……”说到此处,秦轩微微一怔,心道:原来玉儿不过是暗中劝诫于我!再次看向钱如玉的时候,秦轩心中不觉间生出一丝内疚。“玉儿,难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发愤图强,为国出力?”
钱如玉见秦轩没有像晌午那般生气,稍微大胆了一些,抿了下嘴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是自然,有那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建功立业,更何况……”钱如玉说道此处,突然停了下来。
秦轩不明就里,疑问道:“更何况什么?”
钱如玉鼓起勇气,脱口而道:“更何况,轩哥哥你难道要让我母亲一直看不起么?让她觉得自己的女儿选中了一个毫无作为之人?”
秦轩闻言,心道:是啊,我只顾考虑自己了,竟然忘了替玉儿想想了!恐怕玉儿心中,十分希望我能够做出一番名堂,证明给钱老夫人。
秦轩想通之后,抱着钱如玉的手更加紧了,言辞恳切道:“玉儿,轩哥哥答应你,等过了大年,我便去和房相说说,看能不能步入仕途,若是房相不能帮助我的话,那我便准备参加科考,一定做出一番成绩,然后带着你锦衣还乡,让钱老夫人看看,当日的落魄书生秦轩,变成什么样子!”
钱如玉闻言,惊讶地睁开秦轩的怀抱,转头盯着秦轩问道:“轩哥哥,你说得都是真的?”
秦轩莞尔一笑,一把搂住钱如玉,柔声道:“轩哥哥从来不骗人,当然更不会骗我的好玉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