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心萝咽下口里的雁肉,摇头道:“没有。”
韩三舅也回过神来了,走到许玉珠面前,抬手就狠狠地给了她一耳光,他卯足了劲打下去,声音巨响,听着就让人觉得疼。
韩三太太惊呼道:“老爷。”韩三太太怕他还要继续打许玉珠,赶紧抱住他的胳膊。
许玉珠捂着左脸,扭头去看站在姚心萝的李恒,想寻找到他怜惜的眼神,然而李恒根本没往这边看。
“来人,把她拖回马车上去。”韩三舅舅恨不能再给许玉珠几耳光,好把她打清醒了,但是不行,她不是他的女儿,只是外甥女。
许玉珠不等婆子靠近她,就往外走,经过李恒和姚心萝身边时,她停了下来,身子一歪,就往李恒身上倒去。
李恒是什么人,哪容她近身,抓着姚心萝的手,往怀里一带,一个旋身,就闪到了亭外。如此一来,他不但避开了许玉珠,还将姚心萝搂在怀里,一解相思。
许玉珠打定主意,一定要赖上李恒,故意假摔,想要倒进他怀里,强行弄个肌肤之亲,但是她错估了他的身手,也料错了他的为人。许玉珠是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她踩到了汤汁,脚下一滑,弄假成真,头重重地撞在了石桌沿上,磕破了头,鲜血直流,她也晕了过去。
在场众人看着倒在地上的许玉珠,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想法,自作自受。
韩三太太暗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真不想管许玉珠,但是不可以,强忍着性子,让婢女把许玉珠抬去马车。姚心萝看着许玉珠那半脸血,蹙眉道:“冬桔,你去给许表姑娘包扎一下。”
韩三舅冷着脸,看着许玉珠被搀扶出去,正要吩咐下人收拾,重新煮菜饭,转眼却看到李恒将姚心萝搂在怀中,勃然大怒,吼道:“你还不松手。”这臭小子,太会见缝插针了。
姚心萝经他提醒,才发现自己和李恒的姿势过于亲近,面红耳赤地从李恒的怀里挣扎了出去。李恒怀里一空,心里不舍,面上不露,冲着姚心萝长揖行礼道:“事发突然,情急之下,贸然出手,冒犯之处,还请姚妹妹见谅。”
姚心萝低头去看李恒,李恒抬头对她调皮地眨了下左眼,姚心萝抿唇一笑,道:“多谢李哥哥援手,免我受伤。”
韩三舅这下是有火也发不出了,他总不能让李恒不要拉开姚心萝,任由许玉珠倒下去,把姚心萝撞伤。
菜饭被许玉珠毁掉了,可要重新再煮,一是没有那么多食材,再者也耽误时辰,于是一人一碗面充饥。
消了食,众人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韩三舅见姚心萝上了马,从车上跳下来,道:“心儿,缥儿,姑娘家家骑什么马?和你舅母坐车去。”
“啊。”姚心萝瞥了眼李恒,“哦。”
姚心萝翻身下了马,往马车走去,韩嘉缥跟在她身边,撇撇嘴,小声嘀咕道:“三伯父太不识趣了。”
“缥儿,你也想挨耳光?”姚心萝挑眉问道。
韩嘉缥摸着脸道:“我脸皮薄,不经打。”
姚心萝掩嘴笑道:“那你还乱说话。”
“我这是在为你打抱不平。”韩嘉缥坏笑道。
姚心萝轻啐她一口,道:“缥儿,你再乱说话,不用三舅父动手,我就要教训你了。”
“好姐姐,我不说了,我不说,我扶你上马车。”韩嘉缥涎着脸笑道。
日暮时分,进城投宿,韩三舅让下人去请大夫来给许玉珠诊脉、看伤、重新上药包扎。李恒趁韩三舅与大夫说话之际,指使卓遇楼几个去支开吕一飞和韩家兄弟,他去堵上净房的姚心萝。
姚心萝从净房里出来,就看到了李恒,眸光闪了闪,朝他走了过去,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问道:“李哥哥,你是在等我吗?”
“是的,姚妹妹我有话要问你。”李恒朝她走了一大步。
姚心萝抿了抿唇,“你要问我什么?”
李恒向前倾,盯着她的眼睛,“你答应那蠢货什么了?”
“蠢货?”姚心萝愣了愣,“你说许玉珠?”
“嗯。”李恒不会去记无关紧要人的名字。
姚心萝明眸流转,笑得狡黠,“我什么都没答应她,是她以为我答应了她。”
李恒笑,从衣襟里掏出那枚鱼形玉坠,从颈脖上取下来,托在手中,“姚妹妹,可考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