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礼。”杜徵转动手中的酒,脸上挂着惯常的坏笑。
赫连枢对偎在杜徵身旁的姑娘挥了挥手,“你们退下。”
“是。”觅芳楼的两位姑娘退了出去。
杜徵脸上闪过一抹异色,他没想到这觅芳院是宜王开的。
“许久不见杜老,他老人家还好吧?”赫连枢笑道。
“劳王爷挂念,爷爷他健康如昔。”杜徵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赫连枢身上,没注意站在赫连枢身后的拼命给他使眼色的沐月夕。
“杜公子这次来商城是做生意?”赫连枢自取酒杯,自倒酒,笑呵呵地问道。
“是的。”杜徵目光终于扫到了沐月夕。沐月夕向前迈出一步,她一动,身后的大汉也动了,大手一下按住了沐月夕的肩胛骨。别说动了,痛得沐月夕差点掉眼泪,只好退回原处,继续给杜徵使眼色。
杜微只看了沐月夕一眼,就厌恶的转过头去,再不看沐月夕,眉毛紧锁,这婢女丑陋成这样,宜王也带出来吓人,还没自知之明,老向他抛媚眼。
赫连枢慢慢地喝完杯中的酒,拿着空杯在手中把玩,“本王真是孤陋寡闻了,没想到商城也有杜家的店铺。”
“宜王都能从西镜来商城做生意,商城有杜家的店铺,又有什么好可奇怪的?”杜徵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赫连枢捏紧了手中的酒杯,挑着一边嘴角道:“杜家的生意在杜公子的打理下蒸蒸日上,杜老一定很欣慰。”
杜徵摇着手中纸扇,“王爷,时辰不早了,杜某与他人还有约,不方便招呼王爷,若有失礼之处,还望王爷恕罪,改日杜某登门道歉。”
赫连枢没想到杜徵会这样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手中的酒杯几乎要被他捏碎,敛去了唇边虚伪的笑容,冷冷地道:“既是如此,本王就不打扰杜公子了。”
“王爷慢走。”杜徵坐在位置上没动,懒懒地点了点头。
赫连枢起身往门外去。沐月夕被大汉推着向前走,她不甘心地回头看着杜徵,无奈口不能言,眼泪哗哗地往外流。
杜徵打开纸扇遮住了脸,美人流泪,让人心怜,丑人流泪,让人心厌。杜徵没有对赫连枢撒谎,赫连枢走后没多久一个大胖子就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满脸愧色对着杜徵连连告罪。
数日后,谈妥生意的杜徵返回了荥扬城,把在商城遇上宜王的事告诉了淳于容,又把丑女流泪这一段,当成笑话说给淳于容听。
淳于容却在仔细分析后,把他痛骂了一顿。杜徵这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懊恼不已。不过也正因为杜徵无意之间跑去商城谈生意,才让做贼心虚的赫连枢露出马脚,从而促使沐霍两家对宜王痛下杀手。
这些都是后话,沐月夕此刻并不知道晓,她被赫连枢带出了觅芳院,坐在马车上,开始无声地咒骂杜徵,死小杜,臭小杜,烂小杜,眼睛夹豆豉了,害她使眼色使得面部都快抽筋了,他都没发现她是沐月夕。
因为杜徵和淳于容走的很近,所以赫连枢就自作聪明的认为,他们已经查到商城来了,决定连夜带着沐月夕返回西镜。
沐月夕其实挺愿意回到牢房里去的,可是由不得她做主,只得跟着赫连枢踏向去西镜的路途。通往西镜的路大多是山路,崎岖不平,和车夫坐在车外的沐月夕时刻都担心会掉下马车摔死。
日出而行,日落而息。只是赫连枢住的是上房,而沐月夕住的是柴房,门口还有两大汉站岗的。
第一天,沐月夕很老实,进了柴房,就呆在里面没出去。
第二天,跟第一天一样。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沐月夕的表现跟第一天一样,没有任何异动。
第七天,沐月夕发现两个站岗的护卫开始有些松懈了,他们靠在门边胡扯了,丑丑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第八天,沐月夕发现到后半夜,这两人溜号了,墨瞳盛满喜色,捏了捏藏在衣袖中的首饰,她要靠这些东西回到荥扬城。
第九天,沐月夕趴在门边,听了半天,没听到屋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线,瞄过来,瞄过去,没人了。把门关上,重新回柴堆里坐着,再多等一天,明天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