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名中年守卫照着他后脑勺便是一巴掌,骂道:“你小子瞎嚷嚷啥呢!看清楚再喊!没见是王太傅么?叫什么叫!”
“啊?他就是王太傅?”小年青愣了,赶紧伸长了脖子想看一眼,却只能见到王越的背影了,不由得崇拜的说道:“王太傅就是不一样,你瞧这背影,真是帅气啊。我还去过王家武场呢,只可惜才走了三圈便摔了下来。可惜,可惜。”
“能走三圈,你小子不错了。以后多去几次,要常去,没准遇到王太傅高兴,教你两手,够你受用一生的了。”
“是,是,是,大哥教训的是,以后我不当班了,一定天天去。”
“嗯,这还差不多。话说,王太傅这么急着赶进宫干嘛去?莫不是宫中出大事了?”
王越却不管这一路上的守卫都在议论他,只顾着拼命的打马疾驰,片刻便来到王美人宫外,翻身下马,直奔进寝宫内!
却见宫内黑压压的跪了一地,四周全是碎瓶子碎碗,刘宏正扒在床边上嗷嗷痛哭。
王越见躺在床上的王美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顿时一阵眩晕,幸得一旁的张让、赵忠手疾,又扶了一把,关心的说道:“王太傅,还好吧?”
王越愣了愣,虎目含泪,甩开张让、赵忠,急上前两步,一屁股便坐到王美人床边,抓过王美人的手便摇晃着,旁若无人的大声喊道:“荣儿!荣儿!你醒醒啊!你王家哥哥来看你了!你醒醒啊!”
只是王荣却早已了无声息,已听不到王越的呼喊了。
王越怎么也想不到,只是出了趟宫,这前后才相隔不到半月,竟突的天人两隔,实是无法接受,眼前似乎还浮现着王荣的一颦一笑,那音容笑颜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王越含着泪喊道:“荣儿,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的!我来迟一步了!是我不好啊!”
刘宏在一旁亦吓得止了哭声,怔怔的说道:“王越……”
王越没听到,仍在悲痛之中,旁边的张让、赵忠又过来拉扯两下,这才将王越拉回魂来。
王越左右望了望,见大家都停了哭声,抬头看着自己,心中一噔,这才想起场合,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慌忙放开王荣的手,急声说道:“陛下,当日您开了金口,令我做了王美人的哥哥,我便一直以兄妹之礼待她。不料我回家半月,却是天人两隔。还请陛下原谅微臣的鲁莽之举。”
“哦,对对,是我说的。”刘宏似乎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但颜面放在那了,只得连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众文武官员这才恍然,反倒过来赞扬王越的仁义性情来。
王越暗自抹了把汗,望见王美人浑身青黑,心中一怔,抬头问道:“陛下,王美人这身体……是不是中毒的迹象?”
“中毒?”刘宏心中一惊,找来一名御医问询,“华太医,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华太医走上前看了看,心中亦是大惊,翻了翻王美人的眼皮和手指,又瓣开王美人的嘴巴,看了看,闻了闻,回身说道:“陛下,可以肯定的是,王美人是中毒而死!”
“中毒?”四周众人闻言俱都大惊。有惊的是,这竟然是中毒,也有惊的是,这华太医竟然真的敢说出来!
“中的什么毒?谁下的毒?”刘宏、王越异口同声的大声喝问道。
华太医不紧不慢的回道:“陛下,臣目前只能大致判断中了红花之毒,但是否还有别的毒,是何人下的毒,还有待调查。”
“查!查!一定要查!一查到底!”刘宏咆哮着,颁下圣旨,严查凶手。
其实不用怎么查,没多久,事情便查出了个大概。
种种迹象表明,下毒之人,便是何皇后指使的。
“杀!杀了她!杀了这歹毒妇人!”刘宏那个气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竟然被自己的另一个女人给毒杀了,直狠不得将何莲大卸十八块!
“不能啊!陛下!不能啊!”
“陛下,何皇后能新立,不能随便杀啊!且这种事情不能传扬出去啊,否则有辱国体,有辱皇家颜面啊!求陛下三思!”
众臣纷纷哀求阻拦,以保国体。
便是张让、赵忠等人,亦得了何莲的大笔好处之后,转头为何莲说话。
何莲又要死要活的说了一大堆恩爱话,说刚进宫之时如何的受宠,这些年又如何的受到冷遇;又拉出太子刘辩,大打亲情牌,哭得是稀里哗啦。
刘宏虽十二万个想杀了何莲,但却如被束了手脚的螃蟹一般,分毫动她不得。最后不得不草草收场,只是罚了何莲宫中禁足,面壁一年,便将这事给溜了过去。
王越那个气啊,心中五火直冒,却又不敢发飙,只得暗咬着银牙,在王美人尸体前滴下三滴热泪,便失望的狂奔而出,任是张让、赵忠、何进在后呼唤,理也不理,翻身上马,径直出宫回了王府,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再也没进皇宫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