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酒瞪眼看着他:“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白家的海船呢!”
“早在半个月前我就已经回到了华夏,白家海船更是从越国秘密登陆,所携银矿石也早就秘密分发到齐国和越国的冶厂,再过十天,第一批‘石见银’就会投入华夏市场,以最快的速度分发到各大商贸据点。”
“石见银?上次看到你的来书,你居然为日本岛构画了地图,起了无数地名,这个石见就是你所谓的产银地罢,可是石见产银真的够华夏使用麽?平安郎,这次咱们耗费无数财力,只为推行你的新银制度,似乎怎么算都是笔赔钱的买卖,如今更要与项家张家破了脸皮。这两家是混蛋、挑衅白家就是找死,可他们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觑,白家要对付他们,不知又要耗费多少财力人力,平安郎,我......我真有些看不懂你如今做事的方法!”
狗剩子本是万分推崇自己这个曾经的小伙伴,所以在白栋力主推行新银时,他心中虽有些不同意见也会出于惯性而盲目追随;只是这次白栋突然秘密回国让他有些失落,瞒着自己也就罢了,居然连苦酒也一并瞒下?呵呵......平安郎如今是西君了,是白子了,名声越来越大,爵位也越封越高,做起事来也渐渐独断专行了。否则又怎会插手草儿的事情?无颛那个书呆子很好麽,别说比自己,就是比西尔德也差了行市!什么越国中兴之君,若是没有平安郎尽心维护、若是没有白家的鼎力支持,他如今只怕还站在凤鸣书院的讲台上罢?说到底还是草儿的事情让他非常不满,
“就知道你会有许多不满,这没有什么,我会告诉你其中的道理。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大可放心,光是一个石见三田所产的银量,就足够华夏用上数百年!如果我愿意将石见产银一股脑倾入华夏,华夏的银价会变得比铜价更贱,你相信不相信?否则我又不傻,怎麽会轻易推行‘新银’制度、又哪里敢妄想将华夏货币统一变成银币?”白栋笑着看了狗剩子一眼,知道这小子多半还是为了草儿的事情顶撞自己,不过此时不宜提及草儿和无颛,就指着银子说话便好。
“铜钱变成银币听起来似乎很美好,可是白家能够从中得到什么?你说可以节省下的铜铁有利军事农耕,可到时并非是秦国一家受益,而是天下列国都会受益,天下列国未必都是秦国的朋友,有些可能还会变成敌人,白家辛辛苦苦就是为了令他们变得更为富强麽?”
狗剩子现在也算是个大人物了,可是大人物与大人物相比,也有眼界高低不同,如今他能够看到的就是这些,自然认为自己有理有据、是一个正在怒谏‘昏君’的大忠臣。
“身为秦人自是要为秦国考虑,可是就应该只为秦国考虑麽?君上曾经对我提及同样的问题,我对他说,如果他眼中只有秦国之利、就会毕生限于一国;如果他眼中有十国的利益,就会成为天下霸主;如果他眼中有整个华夏,则老秦必当一统华夏!狗剩子你要记住,心有多大,你的世界才有多大......铜钱变成银币,得到好处的并非只有秦国,可得益最大的难道不是秦国麽?白家只要掌握了天下之银,就有了厘定币值的权力,日后各国司币处都要看我丰汇钱行的眼色!日本有大量的白银,这就可以替华夏省下大量铜铁资源,日后我们就可建立超过十万人的精锐战士,让他们人人有铜甲、个个有射不完的铜铁利箭!到时他们就可以征服整个世界!你要记住,当舞台不够大时,华夏各国难免就会兄弟操戈,起祸事于家墙;可当舞台足够大时,华夏各国就是最亲密的兄弟和战友,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就要一致对外了!更何况我会是傻瓜麽?华夏最先强盛的国家只会是老秦,因为有我在、有白家商社在!”
白栋瞪了狗剩子一眼没再理他,转而对苦酒道:“细君,今日便停止收购各大银矿的产银,同时将银价再打下一铜去!替我告诉那些银矿,如果他们肯出售银矿白家会欢迎,如果在本月商谈此事,白家还会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每超过一个月,收购价格就会跌落一成,没有任何商量。巴国蜀国不是有很多银子麽?以我的名义发书给他们,就说是我说的,银子很快就不值钱了,现在卖矿的才是聪明人,迟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