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我爸在师公的教导下,已将门派各类基础功法练至小成,只有那天眼的天赋还不能收发自如。他只是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少年。
七三年初,省里来文件。师父的下乡生涯就此结束。同时离开的还有我爸未来的老丈人和老婆。
那日正在教室上课的爸爸眼巴巴地看着我妈被老师叫了出去,一直到中午放学也没有回来。我爸知道,这一走,很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情绪低落的老爸回到家中,才发现师公早已等候他多时。慈眉善目的师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说:孩子,为师跟你大师兄走了,功法不可荒废,勤加修炼,我已将你师公自创《伏魔诀》留于桌上,一定要记住当你能随心所欲使用天眼时才可以修炼它。不必记挂为师,相信不久我们就会再见面的。
说罢人影就在原地消失了去,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张残影符。我爸看见的只不过是师公留下的虚影,跟现在的录像一样。只不过更方便,还不用担心它没电。
这也太扯了吧,我可从来没见我爸用过这招。
我爸失魂落魄又来到了外公的房子外,房门紧闭,不见半个人影。真的已经走了。爸爸推开房门,房里正中间的方桌上留下了两副画,其中一副就是上次他看过以后哭得更厉害的《背影》。别外一副画里一个满面眼泪却带着笑容的小男孩正双手紧抱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姑娘。
画纸的右下方留下一句简短的话:爱国哥哥,记得来找我!
我爸的眼泪喷涌而出,来不及擦掉。撒丫子狂奔而出,沿着大路追去。一边飞奔一边大喊:雪欣,雪欣。
路人见了之后,不停地摇头叹惜。
当我听老爷子说到这里时,我就产生了画面感。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其实算是浪漫,是我总觉得我爸当时很凄惨而已。
我爸说活了大半辈子,那次是他跑过最远的路。一口气跑了三十几里,还不带喘,只不过刚一停下来就急火攻心。昏了过去。最后还是被村里的乡亲给背回了家里。
后来我爸就大病一场,高烧不下,嘴里胡话说了一大堆,听得最清楚的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可把爷爷急坏了。镇上的医生没一个能让我爸退烧,一个星期后,当所有人都觉得他快要没救的时候。我爸醒了过来,烧也退了,完全跟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爷爷还以为这是回光返照呢。过了许久,才觉得这担心是多余的,我爸是真的痊愈了。
从那天起,我爸将心思全部放在了念书跟练功上,爷爷也不再让他去捡狗屎,下地干活。
有时候我爸不在家过夜,去哪儿呢?去了坟里,与鬼为伍,练胆的同时也练功,一举两得。遇上善良的,超渡下。品行恶劣的就收了,让它们接受再教育,跟它们讲讲马克思主义,**思想,让它们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碰上个别死性不改的恶鬼,就直接打得魂飞魄散。
我常常跟我爸开玩笑说,你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祖师爷知道你跟鬼讲政治讲觉悟,真会被气得回来找你的。
不过还真别说,被我爸这么一折腾,方圆几十里内再没乡亲遇上鬼打墙,鬼上身之类的事情。我爸说,有些鬼跟它道理是行不通的,有时觉得它又不是大奸大恶之辈时,就谈票子。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能使磨推鬼。逢年过节给它们烧个几百亿纸钱下去,别说闹事了,可能拖个梦,在梦里大爷大爷地把你侍候得巴巴适适的。
这鬼眼人也一样,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嘛。比世间许多人五人六的都要好太多。(事实证明我是见的鬼可能太少,不知鬼话连篇这一词的来历。)
我爸还说,遇到个别的冤魂厉鬼,可不是道理跟钞票就能解决的。还得让它看到实力才行。最好的方法就是杀一警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