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林听见声音慢慢醒来,转过身子就见一身男装的姜婳跪在他面前,哭的凄惨,眼泪流了一脸,他忍不住笑道:“这是怎么了,咱们师徒好不容易见面,怎么还哭起来了。”
姜婳哭道:“师父,你一定要好好的。”他是姜家的救命恩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重活回来,能够改变姜家人的命运,改变何氏命运,改变苏氏的命运,也一定可以救下师父的,“师父,您老人家别担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张景林咳嗽好一会,慢慢说道:“婳婳,你听我说,我活到这个年纪,也替我妻女报仇,临到老,还收了你这样一个徒弟,我这辈子也算圆满的,以后不管我如何,你都要好好的,跟燕屼好好过日子,我……”他又剧烈咳嗽起来,姜婳急忙直起身子帮他顺气,神医咳嗽一会儿继续道:“我这人虽性子古怪,从不说好话,却看得出来,他待你是真心好,你凡是都考虑清楚,往后莫要做出后悔的决定,我留在苏州还有不少医书,你抽空回苏州取走吧。”
姜婳哭的厉害,“师父,不行的,我还想侍奉您老人家,您肯定会好好的。”还有燕屼,如果不是他拦着,她早就解决姜映秋,又岂会留着她查到师父的事情,她心里揪成一团,如果师父出事,她和燕屼会如何?还能够解开心结吗?
“你回吧,再见你一眼,我也放心了。”张景林淡声道。
姜婳哽咽道:“我给师父带了吃食,师父吃些吧。”
最后,张景林到底吃掉那些吃食,燕屼也进来道:“时辰不早,你先回去吧。”
姜婳站在刑房门口,拎着空荡荡的食盒,茫然的望着张景林,心里空荡荡一片,总是有些担心着,外面天色渐亮,她不能久待,跟着燕屼离开,来到大理寺门前,马车还等着在,燕屼道:“你先回去吧。”
“夫君。”姜婳忽然问道:“师父这案子会如何?”
燕屼站在大理寺衙门的石台阶上,低头望她,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他轻声道:“我不知。”
姜婳翁了翁唇,才点头道:“好,我知晓了。”
她上了马车,马车朝着燕府渐渐驶去,燕屼站在台阶上许久才过去刑房,张景林端坐在竹榻上,哑声道:“可否劳烦燕大人帮我准备纸墨,我给婳婳写封书信吧。”
燕屼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站在窗棂下许久许久,转身出去,寻了纸墨过来,“师父,你先写吧,我出去等着。”
张景林这封书信写的并不久,很快就写好,火漆封住,喊了燕屼进来,“你夜里下衙时带给婳婳吧。”他的声音仿佛万念俱灰,不带有任何的波澜。
外面天色大亮的时,大理寺的官兵和右少卿,大理寺卿都渐渐到来,钱大人喊了燕屼和牧荣贵过来商讨这案子怎么审问,牧荣贵觉得该用重刑,又问燕屼,“燕大人觉得如何?”
燕屼淡声道:“此人擅用毒,怕是不妥,就怕他会对人不理,倒不如慢慢的审问吧。”
牧荣贵愤然道:“不动用刑法,他更加不会说的……”外面忽然传来官兵惊慌错乱的声音,“大人,不好了,那嫌犯自尽了。”
钱大人皱眉,牧荣贵闻言,拍案而起,恨声道:“当初南丰案的灭门惨案果真是他做的,他现在就是畏罪自尽。”
钱大人叹气道:“罢了,都过去瞧瞧吧。”
三人去到刑房,竹榻上躺着一具干枯的尸身,面上和露出来的手背都是紫黑色,面容却还算祥和,是用毒自尽的,燕屼看着神医的尸身,暗叹一声,他到底还是选择自尽了。
他该如何跟婳婳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七夕,祝大家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