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修只为捕抓不咸山叛徒慕容格与慕容妃而来,燕人之间的仇怨,与你们南人无关,不论是谁,挡道者死!”
阿呆不声不响,踏前一步,掌中长剑悄然扬起,身上登时暴发出一股强悍的杀气,卫子姬踏前一步,嘲笑道:“你一个蛮夷女子,在云渺宫中胡吹法螺,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么?”
卫子姬向前一站,阿呆身上的杀气顿时消失,桓少小眼翻来扫去,若有所思。
“你一名晋人,要插手我燕人间的恩怨,是他什么人?”慕容雪吋抬剑一指阿呆。
燕人乃游牧部落,部落中小孩子出生后,便以马背为家,大漠中的牧草有限,能养活的人口数量有限,每到寒冬来临,草木荒芜时,必须外出掳掠,不是南下抢劫晋民,便须北上抢劫魏民。
晋燕两国之间的仇恨根深蒂固,由久以来,从八王之乱开始,一直到慕容氏建立前燕,当年慕容垂曾和晋室相互征杀,数十万晋民惨死在燕军铁骑下。
晋燕之间这种格局,一直到后燕灭亡才消除。
通道中,慕容雪吋忽然将话头牵扯到晋燕两族之争上,让卫子姬一时语塞,无言应对,阿呆掌中剑扬了起来,准备冲出去和慕容雪吋拼命。
“乱世之中,晋人燕人并不重要,好人恶人才重要!”高恩华扬声道:“他不论是阿呆,还是慕容格,如今和云渺宫站在一起的,便是朋友,那位桓公子身为晋室士族子弟,如今带人到云渺宫中来杀人放火,便是敌人。”
“哈哈。”桓少纵声狂笑,叫道:
“太疯狂了,狼居然爱上羊了,慕容格这条狼,为了卫子姬这只羊,竟趁黑偷袭本少,阳大牛这头蠢羊,因为慕容妃这条母狼来咬本少,高恩华你个淫道,满嘴仁义,拐着我大晋长公主四处私奔,不太要脸了。”
众目睽睽,卫子姬顿时粉面通红,大声咒骂:“下流胚狗嘴吐不出象牙,一个大男人天天罗罗嗦嗦,丢尽士族子弟的脸。”
“桓公子号称‘赛孔明’,眼下你乖乖的认个错。”高恩华将玄铁棋盘托在掌中,说:“贫道做主,将你法器尽数还给你。”
“呸。”桓少火冒三丈,满脸赤红,吼叫:“淫道在益州城中,你暗劫本少青玉戒,在会稽城东密林中抢本少墨玉古扇。本少管你什么晋人、燕人,今日将你们全部挫骨扬灰,踏平云渺宫。”
“桓少,小心风大闪了舌头。”千机夫人带领一群修士自宫内匆匆出来,远远应声:“晋室四大士族,唯你桓氏一族子弟个个志大才疏,人人都有问鼎天下之志,桓温如此、桓玄如此、而桓少你除了嘴巴大,其实百无一用。”
“哈哈。”桓少狂吼道:“老婆子你认为有九宫阵法护山,本少便动不了你云渺宫嘛?有请天地双尊出手,破了云渺宫护宫阵法!”
话音一落,天地宗长老卢刚一扬手,将法宝追魂铃祭出,追魂铃闪烁着赤红光芒,在空中一颤,迅捷消失不见。
“嘭”一声,如一头上古神兽狂吼,从宫外中隆隆传来,在群谷间引起阵阵震荡。
九宫阵法气波光幕顿时似被重物碾压,一阵扭曲,一团团气泡在半空中啪啪崩裂,传出轻微咔、咔、之声,似要崩溃一般,云渺宫女弟子一时花容失色。
“嗷”一声,云渺宫内最深处忽然响起一声愤怒吼啸,似在回击宫外的侵犯声,随即祥光万道,九宫剑阵立刻竖挺如初。
宫外巨大轰鸣声传来时,高恩华体内玄鸿鼎顿时鼎意藐藐,面色顿时又是一片妖诡的青气,司马雪正好侧目望来,心头一惊,不由自主的靠前一步抓住高恩华的道袍。
“大叔,天地双尊是什么人?”
高恩华轻声道:“贫道见闻不广,修真界有名之士,也识不得几个,只凭一击之威,这天地双尊道法应当接近大道修为。”
“宫外之人,可是天地宗两位宗主?”千机夫人高声道:“请现身说话。”
“嘭”一声,宫外又传来一声巨大轰鸣,众人只感觉大地一阵颤抖,护宫阵法光幕四下扭曲,呈现一片蔚蓝天空。
高恩华惊鸿一瞥,只见宫外半空中有两个人影,正挥舞两柄巨剑在劈斩,每一剑斩下,都带起阵阵风云,每一剑斩下,九宫阵法光幕均会摇摆晃动,似要破裂一般。
“施枯木生春阵法,护宫助阵!”
千机夫人背后一名老年修士大叫,所有云渺宫弟子,一起掐诀颂咒,一道道无形的灵力,从修士们掌指间丝丝缕缕飘出,在宫中四处弥散。
云渺宫树木枝头上立刻生出片片绿叶,每片绿叶都洋溢着澎湃的生命力,一丝丝灿烂灵力,在叶片上汇集盘旋,急速升起,迅速融入九宫阵法的光幕中。
高恩华目光一扫,忽然发现,阿呆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