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安话一出口,薛玉凤脸色一变,再无之前的哀怨忧伤,略带兴奋的看着杨平安:“你,你一直在……难道说之前你是装的。”
“你先回答我的问題。”
薛玉凤毫不犹豫道:“自然是派出兵马救援滁州了,若是有机会,还可偷袭周军大营,说不定一战即可……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说的不对么。”
“呵呵,救援滁州,只怕你前脚领兵救援,周军后脚便攻破扬州,滁州也同样难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薛玉凤瞪大了眼睛。
杨平安沒有解释:“不要这么看我,若是我扬州遭遇叛军來攻,只怕郭元帅那边也不会派兵來援。”
“你胡说,干爷爷才不会见死不救。”
见薛玉凤如此反应,杨平安不在开口,只是微微一笑,便坐在了一旁。
薛玉凤沉思良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不懂战争,对战略也不了解,更不了解我干爷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不过也好,这说明你并非被周军吓破了胆,你一直在思考战局,这几天你……你果然是装的,连我都敢骗,你太可恶了。”
此刻的她心中欣喜,可是仍然佯嗔,抬手就要去打杨平安,不过绣拳下落途中,遇到杨平安的打手,顿时便失去了力道,被杨平安握在了手中。
“这几天我也不全是装的。”将薛玉凤拉到怀中,一边轻抚其秀发,杨平安缓缓讲述起來。
前段时间杨平安的确是经常失神,就好像被周军吓破了胆般,只是他失神的原因却不是害怕,而是震惊和无奈。
当曰在成为与武瞾相见,杨平安终于看到了天策一角,当时城外结阵的周军,大旗上绣着诸多将领姓氏,他看到了许多名将。
李光弼、高仙芝这两个见过,颜氏兄弟的大旗、张巡的大旗、哥舒翰的大旗等等等等,都是正史安史之乱中数得着的名将。
从城外回來后,杨平安便明白武瞾亲征扬州却不攻而退的缘由了,只是为了让他见识到天策卫能人辈出。
这些将领,大部分都名不见经传,可杨平安听过啊,武瞾认为他是天命者,与其祖上一般,定当知晓这些人的才华。
说白了,那一次,是武瞾最后一次來请他返回南京。
虽说失败了,可看到武瞾手下人才济济,想到天策卫中良臣猛将无数,又想到自己手下只有杨国忠、安禄山以及李林甫三人,杨平安心中就是阵阵哀痛。
怎么那样的人他都遇不到,遇到的都是这样的人,这是老天故意的么。
除此之外了,还令他发愁的就是如何救出苏敏等人之事,只是随着战争爆发,他突然发现周军居然对扬州秋毫无犯,连小股部队都沒有,这就令他费解了。
儿女私情远不及战争的重要,尤其是武瞾身为一国之主,绝不会因为与自己有关系,便放弃攻打扬州。
但事实是,周军真的沒來攻打扬州,甚至江上都很少有周军水军在扬州段巡逻,哪像周军东西两路直插北唐腹地,中路元帅李光弼更是陈兵滁州境外,与郭子仪对峙。
似乎所有人都将扬州忘了般。
杨平安对战争的确不是很了解,也不懂什么战略战术,但他懂人心,尤其是长期负责销售口,他对人心有着太深刻的了解。
周军之所以不攻扬州,不是因为武瞾担心他在战乱中发生意外,而是因为……因为什么他也说不清,但却能肯定,扬州平静的时间绝不会太长,被近在咫尺的战火波及,就在当前。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薛玉凤听到最后都有些懵了,以至于后面的根本沒有听进去。
等杨平安话音落下,她忽然快速在杨平安脸上吻了一下,笑嘻嘻道:“我就知道,我薛玉凤的男人,定是天下间最有本事的男人,你不用跟我说着许多,只要像在山东时那样即可,你出主意,上阵打仗的事交给我,我都听你的。”
杨平安看着薛玉凤,缓缓将嘴唇凑了过去,这回薛玉凤也不躲了,慢慢闭上双眼,蠕动着嘴唇呼吸略显急促,等到四唇相触时,她完全闭上了双眼,房内静悄悄一片。
许久,红晕未褪的薛玉凤推开杨平安,大口的喘气,娇嗔道:“你这个坏家伙,想憋死我啊,对了,我想起來你还有一个问題要问我,是什么问題。”
杨平安顿时收起脸上笑容,看眼四周低声道:“玉凤,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朝一曰我与杨睿反目,甚至刀兵相见,你会帮我还是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