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年少的范百米是不会想到这些的,大召虽然心思活络,昨天那番话肯定也不是他自己所能想出来。大召爹一直不走、似乎在寻找什么,就是看大召对自己的鼓励,那就必然是大召爹给了大召一些提示。
想来,借助小伙伴的嘴来告诉自己,肯定不会让范百米觉得是村长嫌弃他。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心性要比大召更成熟,无父无母的孩子,若是没有点深沉心里,恐怕早已消失在了时光里。
当然,范百米是不会觉得在驱离他,半山柳的出产,足以养活更多他这样的孤儿,之所以如此安排,肯定有更深含义,只是现在,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想到什么,领悟到这层,已经是出人之姿。
走出门外,晨露渐消,微风拂过枝叶、阳光穿过枝丫、鸟雀跳跃在屋顶,沙沙的树叶声、来回闪动的光斑、不时响起的鸟鸣,似乎是在给范百米增添一些勇气,一些不管遇到什么都要走下去的勇气!最不济,还能回到这个小小的茅屋。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脖颈悬挂的吊坠明灭的闪了两下,似乎,也是在和小木屋作别!
到了议事厅后,大召和他爹已经等候在此。
“我来了。”
“和大召先坐一起吧。”
见大召已经向他招手,范百米施礼后就坐了过去,刚坐定,他那张大脸就贴了过来。
“我记得你往常都是最早的,今天为何比我晚了。”
“打扫下屋子里,不能学你一样,邋遢的天天让你娘拿扫帚撵你。”
“换个说法可否?”
“打扫一下屋子,陶冶下情操!”
“...你狠”
二位少年正在对话之时,其他小伙伴也陆续到了,二狗家老二——张十二,居然是第三个到的,这倒让大召爹有些吃惊。二狗的性子他大召爹是最清楚的,竟然能放十二出来,张十二这种平时老往后缩的小子,竟然能下定决心。这绝对是一件值得大召爹刨根问底的事情。
“十二,你爹舍得让你上山去。”
“村长大叔,我爹说了,他虽然小事迷糊,大事却不糊涂,你家大召都去了,让我要跟着他们好好学学,回来不能和他一样。”张十二施礼后回答。
“哈哈,看不出来,你爹紧要关头还是以大局为重,我心甚慰,坐着去吧。”大召爹摸摸张十二的头,指着张范两人的方向说。
三个孩子小声议论着,难掩心中即将出门的激动,毕竟少年心性,一时的感怀过去后,对未知事物的期盼,远远超越了他们懵懂的离愁别绪。
“哇,她竟然来了。”
这毫不掩饰的声音明显来自张大召,难得是,大召竟然脸有些红润。张十二依旧往后缩一缩,似乎走来的是洪水猛兽。范百米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看了大召一眼,真不知他这付欠揍的眼神是哪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