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下,浩土之上,唯有巍巍中南雄浑千载,大气磅礴的威压下,周遭零丁散落的小山只如众星捧月般拱卫在侧。
故老相传,中南之地本无山,盘古开天辟地,虽有峰峦,却无这般高耸云端、经年积雪。
后共工怒触不周,女娲欲采石补天,然五彩石难练化、世间黎民恐等不及便被天池之水淹没。
当此紧迫时,便有散修神邸不惜散尽自身修为、动用洪荒之力,从南海归墟移山至此,支撑住遥遥欲坠的天顶,女娲才得以补天成功。
然而归墟岂是凡地,纵然散修神邸神通广大,但一己之力与归墟之力相抗实属不易,又不远万里移山至此,天得补,神力却难恢复。
散仙原想邀道友将山移走,奈何听闻乡民谩骂高山不已。
“为何会有山妨碍出入、为何会有山压掉满园麦黍、为何会有山压死家中熟睡的父母妻儿。”
散仙未料自己为救黎民却害百姓,给中南造成如此灾难。修为本就所剩无几,劳累之下,更因无限忏悔伤掉心肺经脉。万分懊丧下发下大宏愿,要保此地百姓安乐万年,后坐化于中南山颠。而中南大山有此过往,各方神邸更无人触碰,遂平地立起万仞在此千百年!
“张大召,快来干活,三叔的故事你都听了一百遍,还那么入神,再干不完,回家看你爹如何收拾你!”
“来啦来啦,‘白米饭’,三叔的故事多有趣,听一次就着迷一次,是你这厮不懂,还说无趣!当真是对牛弹琴。”
说话间,脚步却不停,几个半大孩子作鸟兽散,各自拾起柴刀砍柴去也,跑的方向正是之前打断众人听故事的孩子方向。
远远看去,便是一普普通通中南山下少年,毫无出人之处。洗的泛白的粗布衣衫罩在身,头发随意的挽个少年髻,若是非要说男孩相貌的话,深陷的双眸和较挺的鼻梁怕是最大特点。
为首的张大召正是这伙孩子的小头目,衣袖挽起显露壮实的臂膀,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样子看上去充满灵性,仿佛为中南大山灵气从小滋养,端的是孩子王模样。
嘻嘻哈哈的欢笑追逐声中,一帮孩子奔到中南山余脉小山腰,虽说仍是嬉戏打闹,却再也不敢耽搁砍柴进度。这中南山木柴乃方圆百里一项特产,尤其乌沉木,顾名思义,黑色的木头、入水即沉,虽不便引燃却十分耐烧,蒸一大锅馒头只需要添一次柴火即可。难得是生长速度不慢,一年小苗两年即能成柴,但若要成材却漫长,是以成为柴薪最佳选手。
然而柴虽好烧树难砍,乌沉木硬度极大,一刀下去能震得虎口发麻,一般孩子砍一天乌沉木需休息一周才敢砍第二回。但此事对范百米和张大召是例外。
张大召虎背熊腰,靠一股蛮力,生生能做到隔天砍一次。更恐怖的范百米,身体没有任何优势,第一次知道乌沉木价格三倍于普通木柴后,硬是靠一口气撑着砍完两捆。
第二天范百米没有来,大家以为他因手伤休息之时,此人竟然手缠麻布出现,在一地口瞪目呆之下,慢悠悠磨出来两小捆乌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