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驶入德正街,停在了金吾卫衙门的斜对面的小弄巷里,聂宇平亲自去了门房。
守门的兵丁显然得到过嘱咐,听他表明身份后,一边很热情地请他入坐,一边派了人飞奔着进去报信。
萧绝很快走了出来,看到聂宇平,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脸上却未显『露』分毫,冲他微微颌首:“来了?”
“七爷~”聂宇平恭敬地起身,尾随在他身后出了金吾卫,急走两步,以极低的声音道:“大小姐来了。”
萧绝心中突地一跳,猛地转头,利若鹰隼的目光在街头急切地逡巡了一遍,问:“出什么事了?熨”
聂宇平犹豫了一下,婚期在即,不知道该不该把燕王跟杜蘅见面之事透『露』给他知道?又觉得此刻杜蘅情绪不稳,还是给他提个醒为好,遂含蓄地说了一句:“恭亲王府的小王爷殁了。”
萧绝消息灵通,这事自然早就收到了消息,并不惊奇。
漫应一声:“哦。秸”
忽地瞧见不远处有辆熟悉的马车,顿时眼睛一亮,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毒妃狠绝色
走了两步,才发觉不对,想了想:“燕王来过了?”
南宫照再尊贵也不过是二岁幼童,他的死是夭折,肯定不会大张旗鼓地发丧。
杜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非有人通知,不可能这么快收到消息。
南宫照的命虽是她救的,到底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就算再难过,也不至于特地跑来衙门找自己。
能让阿蘅失控,又与南宫照扯得上关系的人,除了南宫宸他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还有谁?
看聂宇平坐立不安的样子,明显不是好事。
聂宇平没料到他心思如此灵敏,骤然一惊,神『色』越发恭敬了起来:“大小姐去静安寺,不知王爷怎么得了信,竟事先在佛堂里守着。”
说话之间,两人已到了马车之前,聂宇平很自然地收了声。
萧绝轻“嗯”一声,目光望向立在马车旁的紫苏,带了几分询问之意。
“七爷~”紫苏没有象往常一样给他使眼『色』,反而下意识地垂眸,避开了他的视线,曲膝行了一礼。
萧绝心倏地一沉,笑了笑,撩起袍角,抬脚跨了上去:“阿蘅~”
紫苏见状,忙不迭替他打起了帘子。
萧绝一弯腰就钻进了马车:“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平时为避嫌,一般都会骑马,这还是头一回众目睽暌之下跟她挤同一辆马车。
杜蘅没有半点心理准备,只觉车身一晃,萧绝已经坐到了身边,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突然跑来,没耽误你的正事吧?”[]毒妃狠绝色
“每天不都是那点破事,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也不多!”萧绝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自然没有忽略她哭得微微红肿的双眼,这时却不说破,笑嘻嘻地握了她的手:“对小爷来说,媳『妇』的事最大,其他都是小事。”
杜蘅没有如往常般挣扎,乖乖地任他握住,二根手指顺势就搭上了他的脉门。
脉息从容和缓,节律均匀,应指有力——脉象正常,没有任何疾病的征兆。岂只没病?简直健康得不得了。
高高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萧绝眉一挑,笑嘻嘻地问:“怎么,要成亲了,先查一下相公的身体状况?”
“瞎说什么呢?”杜蘅被他窥破心事,禁不住俏脸一红,收回了手。
萧绝又岂会让她如愿?抓住了不肯放,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问:“大老远地跑来,不是特地给我扶脉的吧?”
杜蘅犹豫一下,问:“最近,可遇到什么麻烦事?”
“麻烦啊?”萧绝把玩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道:“有啊。”
杜蘅的心一紧,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什么麻烦?”
萧绝哧地一笑,一指点上她的额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咯~”
杜蘅颇为气恼,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我说真的!”
“我说的,也不是假话。”萧绝敛了容,淡淡地道:“通常都是小爷找别人的麻烦,除了你,还真没有人有这个本事找小爷的麻烦。”
杜蘅被他盯得心里直发虚,讪讪地移开视线:“我哪有找你麻烦?”
“哦?”萧绝皮笑肉不笑地觑着她:“这么说,你不是来找我商量要推迟婚期,或者干脆是来退婚的?”
杜蘅吓得跳起来,咚地一下撞到车梁上:“哎哟!”
他是鬼吗,居然这也猜得到!
如果不是紫苏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寸步未离,她几乎要怀疑是紫苏告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