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倒吸一口凉气,失声惊嚷:“是,是七星镇么?”
杜蘅敏捷地伸手捂住她的嘴:“别嚷!”
紫苏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瞪她。
天降暴雨,凤山滑坡,至七星镇全镇被泥石淹没,自此大齐的版图上再没有七星镇。这在当年曾是轰动京城的大事,家喻户晓。[]毒妃狠绝色82
那时她还没有被挑中到府里侍候小姐,还缠着大哥借打柴的名义,偷偷带她去看。
她记得,怕被父母责骂,兄妹俩在回程的时候,特地到山溪里『摸』鱼,因收获颇丰,还送了二条给隔壁的祝家。
大哥喜欢祝姐姐,想讨她做媳『妇』……
等等!
她猛地抬头,一脸惊喜:“不是这次!应该二十三年夏季!”
“你确定?”杜蘅摒住了呼吸。
紫苏猛点头:“我们是事发后半个月才去的,我记得,当时大哥穿的短褂!”
“这么说,我记错了?”杜蘅眼睛一亮,整个人都焕发了神彩。
事隔太久,当时她又完全封闭自己,若不是这件事委实太轰动,只怕她根本不会留意。细一想,具体的时间的确并不清楚,记错也未可知!
紫苏很肯定:“七少宅心仁厚,一看就不是短命的相极品大太监!”
若不是此时此刻话题太过凝重,杜蘅几乎要喷笑。
萧绝就算死了重活十遍,大概也跟“宅心仁厚”挨不上边吧?
瞧他干的这些事,哪件不是阴损刻薄,毒辣刁钻到极点?
然,杜蘅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却终是不能完全放心,挑起帘子问:“还有多远?”
林小志端坐如山,身上已没有一根干纱。
紫苏做了个手势:外面风狂雨骤,要用吼的才能听到。遂伸出手戳了他一下:“小姐问,还有多久能到?”
“快了,已能看到大堤了。”林小志说着,将马鞭朝着远处指了指。
驿道拐了个弯,果然上了大堤,但见浊浪滔天,惊涛拍岸,再加上风助雨势,越发声势惊人。
杜蘅和紫苏两个握了手,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咆哮发狂的流波河,一时谁也没有说话。沿着河堤走了一段,远远的看到无数人狼奔冢突,在堤上狂奔。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汪洋泽国,竟无一间房舍!
他心中咯噔一响,忙停了车,示意后面跟着的侍卫上前来:“你等在此守护大小姐,我去去就来。”
说罢,跳下车辕,匆匆朝着人堆中奔去。
“什么情况?”杜蘅立刻撩了帘子,问。
“前面好象是决堤了,林护卫已经去看了,很快会有回信。”杨坤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如无头苍蝇般『乱』蹿的人群,面『色』凝重。
“去看看!”杜蘅心一紧,跳下车朝前面走去。
杨坤一惊,忙道:“不可,场面太过混『乱』,恐有闪失。”
杜蘅头也不回,提着裙边朝着堤下飞奔。
杨坤无奈,只得都弃了马,拥着她朝前跑。
跑了不过盏茶,就遇到中途折返的林小志,他脸『色』惨白:“不用去了,凤山塌下来,整个七星镇都被泥石卷入流波河。北岸这边还好,地势略高,有一部份人跑出来了。南岸……”
说到这,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来救援的五军营的将士呢?”杜蘅急忙问。
“五军营的将士昨晚就来了,因南岸地势较低,所以基本都在南岸……”林小志垂了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杜蘅身子一晃,差点跌倒。
紫苏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厉声喝道:“七少呢,有没有看到七少?”
“到处都是人,又是雨又是泥的,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林小志小声嗫嚅着。
“聂先生呢?”紫苏再问。
“我怕小姐担心,想先回来给小姐报个信,回头再去找聂先生。”林小志道:“不过,看情形不可能……”
杨坤见杜蘅摇摇欲坠,面白如纸,心知要糟,狠狠瞪了林小志一眼,抢过话头:“聂先生说不定已跟七少在一起了。小姐不妨先去堤上等,省得一会又要回过头来寻小姐。两下里错过,反而误事。”
林小志省悟过来,忙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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