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象没说什么过份的话吧?总不会因为他给针刺一下手,就心疼成这样,情绪突然失控,一定有别的原因。
杜蘅深吸一口气,抬手抹了泪水:“没事,就是想着黄雨太可怜了。”
罢了,既是推他不开,赶他不走,那么便顺其自然,真到了无路可退的那天再说吧!
萧绝苦笑,明知她是推脱回避之词,也只好顺着她的话风来讲:“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能遇着你我,便算不得可怜。”
她要绕,他便陪着她绕。
她想瞒,他便由着她瞒。
就这么呵着,宠着,护着,疼着,就不信一辈子也捂不热她这颗冰冷的心?
“听说,皇上下了赦令?因逃荒趁食而离乡背井的,若不欲或不便返乡的,可留于趁食之处。只需往衙门报备了,重造黄册就可落户?”杜蘅定了定心神,问。
“黄则中的案子轰动一时,”谈到正事,萧绝的神情立时便严肃了起来:“她想用原来的名字,恐怕不行。想要入宫,更得换个身份。”
杜蘅轻声道:“她本人坚持,也不好太过违拗。好在,黄雨只是『乳』名,知道的应该不多。”
将心比心,换成是她,也不愿意顶着别人的名字活天界混混全文阅读。
宫门一入深似海,就让她留个念想,又如何?
萧绝眉头微蹙,想了想,终是点头:“成,我去想办法。”
“她以后要入宫选秀……”杜蘅又小声加了一句,抬起眸飞快地睃他一眼,见他并无不耐之『色』,这才接着往下道:“身份太低的人家恐怕也不成。高了,又怕启人疑窦……”
她仔细想过很多次,确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轻重之间的拿捏,分寸之间的掌握,都不是那么好控制。
“她是官家小姐,自小培养的气质,非商贾出身的小家碧玉可比。”萧绝淡淡道:“这些,我都有考量,你就不要『操』心了。”
“我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杜蘅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似乎,她一直都在给他下指令,出难题,还从未过问,具体经办这些事情得花多少精力,动用多少关系?
萧绝看她一眼,似笑非笑:“这算是道歉吗?”
算她有良心,总算知道要心疼一下他了。
杜蘅不语,给他来个默认。
老实说,若是没有他,她自个多花点精力其实也能办到。
但要花费的金钱和时间,就无法估量了。
最可怕的是,她如今走惯了捷径,已经不太愿意自个花费时间和精力去筹谋计算。
有什么事,第一反应便是找他,不管多棘手的问题扔给他,便万事大吉……
这个习惯,真真要不得。
万一哪天,两人闹崩了,他拂袖而去。
她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最初孑然一身的时候?
“真心疼啊?”萧绝闭了眼凑身过去,笑嘻嘻地道:“那就,亲一个?”
“好!”干脆利落的回答,萧绝还没反应过来,右脸上就被吧唧亲了一口。
这熟悉的天真嗓子,这豪放不羁的力度,这颊上糯湿而粘腻的触感,在在让萧绝心生不妙。
猛地睁开眼睛,见初七学他的样子,弯了腰倾身向前,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左脸:“这边要不要再亲一个?”
萧绝骇然失声:“你啥时进来的?”
杜蘅掩着嘴,吃吃地笑个不停:“该!”
初七不管三七二十一,噘了油呼呼的嘴往他左颊印去。
“不,不用了~”萧绝惊跳起来,椅子咣当倒地,人已落荒而逃。
初七愕然,从身后拿出一盘酱猪蹄:“师兄干什么去?我还没请他吃猪蹄呢!”
“咯咯~”紫苏笑得直不起腰。
杨柳院里欢声笑语,平昌侯府里却是一片凝滞。
“咣当!”夏雪抄起茶蛊,对着翡翠的额头砸了过去:“这么烫,想烫死我吗?”
这大半个月,卫守礼那泼皮日日来堵门,害得她成了临安城的笑话,甚至还成了赌桌上各人博彩的彩头异界艳修!
如此的奇耻大辱,让自小捧在手心长大,颐指气使的她,如何忍受?
偏又被许太太拘住了,不许出门。
这股子怒火憋在心底无处发泄,只好每天在家里打骂奴才出气。
身边的奴才动辙得咎,个个胆颤心惊,不知她何时发作,下一个会拿谁开刀?
外院做粗使的还好,只需小心些不在她眼前晃动就成,贴身侍候的可就惨了!
她成天呆在家里,身边片刻离不得人。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七八个丫头已没有一个身上不带伤的了!
象翡翠这样,给茶杯砸一下,被开水烫一烫的,都还算轻的。
象水晶那样的就惨了,大小姐一个不爽,『逼』着她头顶着酒杯贴墙站着,给她当靶子,结果一个失手,把眼睛『射』瞎了一只!
结果许太太知道了,也只轻轻训斥了夏雪几句,赏了她几味『药』材,赔了五十两银子,打发人把水晶她娘叫来,让把人领家去。
水晶她娘本想闹几句,结果还没等靠近上房,就给几个如狼似虎的粗壮婆子架了出来,扔在了院子里,奚落了一顿。
“你家水晶签的是死契,别说只是『射』瞎只眼睛,便是打杀了也是她的命!慢说主子还赏了『药』材和银子,也没要她的赎身钱就让家去,已经算是天大的恩典了!再不知好歹,拉到衙门里,判你一个讹诈的罪名,送到牢里去!”
水晶她娘挨了打,这才知道厉害,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乖乖带着女儿来收拾行礼,顺便辞行。
“小姐,”翡翠刚挨了打,额上还顶着枣大的包,这时只敢远远地立在门边,怯生生地回话:“水晶她娘带着水晶来给您辞行。”夏雪心里正烧着一把邪火,没好气地喝道:“这种蠢货领来做甚?叫她滚!别脏了我有屋子!”
翡翠尴尬地瞥一眼水晶,小声道:“小姐正在气头上,你别往心里去。”
水晶立在廊下,神『色』木然地对着正房磕了几个响头,自去房中收拾东西。
水晶娘瞥见桌上搁着几件簇新的衣物,料子十分精美,配『色』讲究,绣工很是精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羡慕地道:“你在侯府做事,竟穿这么好的衣裳?街尾开肉铺的李四家娘子,都没有这么好的料子。”
“别动,”水晶眉头一蹙,道:“那是小姐的贴身衣物,熨烫好了,还没来得及熏香。”
“啧啧~”水晶娘赞不绝口:“这么一件,怕是怎么也得二两银子吧?”
水晶冷笑:“二两,二十两你看能不能做一件来?”
“我滴个乖乖!”水晶娘咂舌不下:“才这么点料子,哪来这么贵?穿着这衣裳,岂不等于身上贴满了银票?”
要是顺手牵羊带几件出去,岂不是发了大财了?
她心里盘算着,眼睛就总忍不住去瞄。
水晶冷着脸道:“小姐的衣裳都是有数的,而且出侯府门要检查包袱,岂是你想挟带便挟带了出去的?”
水晶娘这才息了心思,讷讷地道:“我也就是瞧瞧,哪里就敢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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