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江、蒋玉乐,他只爱着三个学生。”
芸娘柔媚的声音几乎要把娄二郎融化了,他把刚刚穿好的衣裳又剥个精光,重新推倒了芸娘……
天刚擦黑,隋卧虎就得到了毛福林回延州的密报,他立即决定亲率飞虎营主力奔袭龙威营。龙威营是文士勋两营亲卫中的一支,全营总兵力近两千人,步骑混编,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此次北伐,因连庸阻挠一度进展缓慢,文世茂决定出奇制胜,他令龙威营大胆穿插到小长安西南七十五里的风铃渡,做出一种兵临城下的架势。
连庸骑墙两面吃的优势荡然无存,他不得不做出选择倒向一边,杨昊他信不过,文世茂他也信不过,不过两害相较取其轻,追随文世茂,即便将来败了自己也还可以到长安做个闲官;追随杨昊?他自己尚且在劫难逃,还能顾得上自己?
风铃渡是一座只有几百户人口的小镇,隶属绥州,因接近小长安和麟州,一向为三不管地带,占领风铃渡就等于在小长安、麟州、绥州之间插了一颗钉子,这让隋卧虎坐卧不安,他早就想拔掉这根钉子了,但因连庸倒向文世茂后,毛福林的第一师突然急进至风铃渡西南三十里处,隋卧虎不敢冒这个险。
按照左军军制,调动一个团的兵力必须得师主将下令,毛福林去了延州,这意味着自己若率军攻打龙威营,近在咫尺的第一师是不会派出大股援军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隋卧虎决定拿龙威营开刀。
大军集结完毕,前队已经出发,隋卧虎召集几名哨长做了最后训话,然后他开始收拾衣甲准备出发。这时隋鸢突然闯了进来,一进门她就把中军护卫赶了出去。看着妹妹那张阴沉瘦削的脸,隋卧虎不觉一阵难过,隋方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
“你真的还要为他卖命?”隋鸢的眼中都喷出了火。
隋卧虎吃了一惊,两步抢到门前向外望了望,让他略感意外的是门外清一色的都是隋鸢的亲信。隋卧虎又是一惊:“你要做什么?”
隋鸢把一份拟好的起事手令和自己的佩刀放在桌案上:“我咽不下这口气。要么你答应联络旧部反杨昊,要么你拿这把刀杀了我。”
“胡闹!”隋卧虎恨恨地喝道,“他是咎由自取!我就不明白,你也是女人,隋方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你竟然还要为他求情。”
“可他是我们隋家唯一的血脉!”
隋鸢的脸色一度变得狰狞,但随即她就脆弱地捂着脸抽泣起来。隋卧虎兄弟三人,幼弟早年夭折,隋卧虎娶了三房妻妾,一无所出,后经名医诊断,说他幼年练功过度伤了元气,注定一世无子。隋卧虎长兄隋凉圃十七岁时得子隋方,随后再无所出。
隋方成了隋家唯一的血脉。隋凉圃死后,隋卧虎、隋鸢待之如亲生儿子一般珍爱。
隋方案发后,隋鸢曾携重金找到金铃,苦求金铃不要告发隋方,却遭金铃严词拒绝。隋鸢又想暗杀金铃来保住隋方。后隋方主动投案,隋鸢苦求隋卧虎压下此事,隋卧虎不听。隋方被关押在军法司审判所后,隋鸢带领亲兵在审判所逡巡不去,扬言说谁敢判隋方死刑,便要他家破人亡。
隋方死后,隋鸢神经一度崩溃,她让亲军抬着隋方的旧日衣冠,日夜在小长安街头哀苦呼号。闻者变色,听者生悲。
看到隋鸢痛不欲生的表情,隋卧虎也犹豫起来,当初他之所以下狠心将隋方交给军法司,是因为他不相信军法司会判隋方死刑,他也不相信杨昊会为了一个侍女而真的追究此事,毕竟这里除了隋方还有李通等人的子侄,他杨昊敢冒得罪天下人的风险吗。
果然庄云清派人来告诉他,他会妥善处置此事,让自己不要心生异想。他把这话告诉了隋鸢,让她不要再在外面活动,隋鸢答复他说只要人在军法司关着她就不放心,杨昊连自己的妻子都能投入监牢,他还能放过别人吗?
隋卧虎对这些话不屑一顾,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的,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来等去最终等来的却是隋方被斩首在十字街口。
隋家最后一丝血脉没了,他也成了万人耻笑的对象。
隋鸢发现隋卧虎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她连忙把那份由她起草联络河东旧部反叛杨昊的手令递到了隋卧虎的手里。隋卧虎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就将它点在灯烛上烧了。
“大哥,到这个时候你还执迷不悟……”
隋鸢差点哭了出来,不过她的话没有说完就停住了,因为她看见隋卧虎向自己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隋卧虎解下自己的佩刀郑重地交到了隋鸢的手里,却将隋鸢的佩刀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隋鸢陡然明白过来,隋卧虎这是在告诉她,让她暗中去串联河东旧部,佩刀便是信物。内寺坊无孔不入,用手令联络实在是个愚蠢的举动。隋鸢父母早亡,从小就跟大哥长大,对隋卧虎她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她把隋卧虎的佩刀挂在腰间,说道:“我全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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