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进城吗?“这话是废话,本来官差要气势汹汹的问出来,可朱达队伍这二十几人除了三名车把式略微讨好的微笑,其他人的笑容都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隐约间更有让人心寒的意味,喝问的那官差话刚出口就打了个磕绊。
朱达翻身下马,笑着回答说道:”这边就我们一队,又早早等着,当然是要进城的。”
说完后招了招手,车把式们下车牵着牲口,雇工们开始准备帮手,大伙当然知道,不会随随便便让大家进城,果不其然,这边才动,那边官差就吆喝着说道:“这车上装着什么,验过后就能进城。”
从雇工到车把式们,谁都知道车上装运的是金银,有这次赚到的,有这次缴获的,还有这次挖到的,就那么装在箱子和皮口袋里,堂而皇之的放在大车上,就用干草和门板盖着,这等遮掩任谁都瞒不过。
每个人分到的几十两银子都是随身带着,用各种法子带在身上,也有人私下里给朱达建议,建议老爷把这些金银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先埋下去,然后分批带进城内,这样稳妥,可朱达根本不听,看着这如狼似虎的几十名官差,这些衙门里的眼睛里可只有一个“钱”字,这么大一笔金银被看到了,只怕要惹出麻烦来。
“我们是本城出去做生意,交割货物后回来,既然问起,这大车上装着的是木板干草、吃喝用的干粮和腌菜,还有几领毛毡。”本以为会硬顶回去,没曾想朱达却一五一十的介绍。
这样的应对,不光朱达的同伴们愕然,官差们同样愕然,不过愕然之后,官差们却是放松不少,彼此对视露出笑容,任你什么本领,在王法面前都是要低头的。
“就是这些吗?”先前喊话的那位拉长声音说道,倒是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达身上,朱达恍若不觉,却把盖在木箱皮口袋上的干草和门板掀开,他这动作让车把式和雇工们摸不到头脑,完全糊涂了,愣愣的帮着他动手,木箱和皮口袋展现出来。
朱达好像不知道藏私,也没想到财货露白后会引起的麻烦,就那么大大方方的把箱子和皮口袋打开,露出里面的黄白之物来,莫说是官差就连雇工和车把式们都看了过去,官差们错愕片刻都是向前拥挤,许多人吞咽口水的声音稍远些都听得到,脸上贪婪之色任谁都看得明白。
“这是......“”这是......“官差念叨了两句,整个人都已经错乱的样子。
“这是这次出城贸易所得,看完了吧!”朱达简单的回答两句,黄白之物大部分是黄的,但不是金币,而是铜钱,少部分是银锭,看着铜钱多银锭少,几个箱子和口袋里所装着的财货,朱达是专门调整过,当然不能直接就把金币什么的展现在人前,这样给人看到的,虽然有震撼却不会觉得多离谱,铜钱多,银子少,大家心里估计出个数目来,这个数目是合理的。
根据车辙深浅来估计装载货物的重量,这是个很多人都懂的经验技能,但靠着车辙能估计出相对精确的重量,能做到这个程度的就很少了,所以说,堆满了铜钱和碎银的木箱和皮口袋,车轮在地面上压出了深沟,没人觉得异常。
“怎么也得有两千两,不,三千两吧!”有差役忍不住小声说道,他们估计的这个数目也是在常识范围之内的,谁能想到郑家在井中藏了那么一笔大财。
官差们在那里发呆,朱达却伸手盖上了箱盖,就近的车把式和雇工们动作也不慢,紧着盖上盖子,把口袋系紧。
并不怎么耀眼的黄白光芒消失之后,愣神发呆的官差们总算反应过来,有个带方帽穿皂衣的中年差人吆喝说道:“进城要抽税,要检查,你把盖子打开!“
“快打开,难道里面藏着什么赃物不成!”“混账东西,难道不知道王法吗?”官差们纷纷喝骂出声,刚才这么配合的行为已经让官差们找回了平日里的感觉。
朱达拍了拍手,轻松说道:“进出的货物抽水,钱财可没说要抽水的,各位能从百姓客商身上榨出钱来,靠得是你们手里有刀,想要榨我,你们靠什么?“
谁也没想到朱达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一时间又是冷场,话没有错,但这么理直气壮说出来的恐怕是第一次,安静片刻,官差人群中才有人结结巴巴的回应道”靠的是王法!“
“我犯了什么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