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从霍城离开时“你后悔就走人”的急吼鬼叫,现下的曼云心平气缓,就象是明知在不久之后会受刑的囚徒,反倒安享起了断头饭。要上周家门提亲的萧家长兄,不过就是那个手握刑期通知的狱卒而已。
路平,车缓,信马由缰,一身男装的曼云坐在车驾上,看着天上白云苍狗自卷舒,悠闲自得。
只边上挤坐的年轻男人着实令人心烦,正在曼云神游天外之时,又开始扳动了手中小盒的机关,一阵儿轻微的吱扭声开始不绝于耳地响了起来。
“萧泓!你能不能把那玩艺给我丢了!”,周曼云听到这两天闹够的噪音,忍不住地大吼出声。
小木盒用着些机关术,只要机括扭动到位再松了手,盒中的一对木制的赤身男女小人就开始不停不休地行了交合之举。
清远是两江交汇,运河枢纽的大港,南来北往客商多,青楼楚馆也就多了,再接着是满街满巷的一堆儿衍生货品。两日的清远之旅,让曼云悔不该行的,就是萧泓求知过甚地买了一堆儿乱七八糟的东西。
“夫妻人伦本是正理,我不会才看的嘛!还是说你都看会了?”,萧泓嬉笑地更向曼云身边挪得近了些,献宝似的小盒险险地就要戳上了曼云的鼻尖。
能说自己会的比木头人多得多,而且还是前世的萧某人调教的吗?周曼云嫌弃地别过了头,脑子里一匹小马却得得的撩蹄子乱跑着。
若世间同有曾为人妇的重生女子,待等洞房花烛是不是都得含羞带怯装着白痴,才能蒙混过关得了夫婿的怜惜爱重?如果今生再嫁,到了那夜自个儿也任萧泓象搬弄木头人似地演一出,会不会反倒矫情做作地露了馅?
“周曼云!你脸红了!”,得意的呵呵笑声不依不饶地在曼云耳边响了起来。
“姓萧的,我真的发现你是色中饿鬼!”,曼云掩过窘色,冷声哼着。老老实实保持了几年二尺五的少年萧泓曾让她觉得尚且有药可救,可现在看着,在他那克制有礼的假面之下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是你说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要直接说了,让对方看接受不接受的。”,小木盒啪地一下扔到了车帘之后,一双大手紧紧地揽住了曼云的腰,萧泓把脑袋压在了曼云的肩膀上,轻声嘟哝道:“真的好饿!”
因有结发洞房约,天天只能看不能吃的日子,已让萧泓觉得日日如刀剐肚肠。
“你稍收敛些,成吗?我怕你成天一脑门子歪门斜道,到时只要有女人勾勾手指你就会直接扑了。”
“周曼云,是你一脑门子忧患过甚!我和你以后过日子不想这些,只想着和你一起去杀人放火,才有毛病呢!”,一只屈起的手指飞快地在曼云的额头上一弹,尽显不忿。
不等曼云还手,萧泓就抱紧了她的身子,认真地问道:“周曼云,你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我说你要不要直接往我身上下蛊得了?”,在和州猎杀张绍雄时,曼云用过的“情髓”至今让他记忆尤新,印象深刻。
下蛊,对他下蛊?
周曼云紧紧地拧住了秀气的眉头,手无意识地贴在了萧泓的脸颊之上,不可否认,这句提议真的让她心动不已。
“还记得那次你有护着北上的宋哲遗下的舍利子吗?他就是中了蛊,情蛊‘燕草碧丝’。”,一直纠缠到死的情爱,让人动容,也让人恐惧。
“那你要对我下蛊会下什么?先说来听听!”,男人的眼中闪着浓浓的兴味,抓了曼云的小手一下一下在自个儿脸颊下巴磨着,自得其乐。
若用蛊,能令他言听计从,能令他忠贞不二……如有违,则会让他肝断肠裂,生不如死……几种蛊飞快地从曼云的脑海里掠过,每一种都透着诱惑,显着取舍不易。
“不能说!”,周曼云犹豫了很久,才一字一顿地回答道:“如要种蛊我自会种得隐秘,不会让你晓得的。”
“这样呀!”,萧泓拖长了尾音叹着,很是遗憾。
“晚上我去做了能让你戒色的药膳,敢不敢先吃着试试?”(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