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在容楚臂弯,两人发丝纠缠,容楚的发质比她好,缎子一般流泻在她颈侧。他感觉到她醒来,侧了侧头,唇贴着她耳畔,慵懒地道:“早。”
一股淡淡的芝兰和男人气息混合的香气袭来,伴着这**嗓音,太史阑觉得身上似乎又蓬一下热了,唰一下掀开被窝。
随即她眼神跌宕,大失所望。
“什么时候换的!”她恨恨地盯着容楚中规中矩的雪白寝衣。
昨晚的风情荡漾紧身泳裤呢?半夜三更被窝里看不清楚,他个矫情的又不给她看,好容易天亮了想一饱眼福,他居然给换了。
“想看?”容楚懒洋洋瞟她一眼,“好事怎可一次奉上?这不符合钓鱼原则。”
太史阑哼一声,想想反正也不亏,昨晚原本是他想看她穿泳装,结果最后变成她欣赏他穿泳裤,挺好。
两人起床洗漱,下楼,桌上已经摆好早餐,中式的。苏田螺姑娘不会做西式早餐。
吃完散步回别墅,也不用锁门,这座山都是她的。
孩子昨晚也在,苏亚带着他们睡在楼下,奶娘也跟着。太史阑和容楚都不会让孩子离开自己身边,早上正好抱了一起回去。风帽严严实实地遮着两张娇嫩的小脸蛋,海风将咿咿呀呀的笑语远远传开。
到了别墅立即回程,孩子每天要洗药澡,韦雅还在总督府等着。
离孩子离开还有两天,两人心中都在分秒计算着,却都一句不提。
对于无法改变的事情,只能学着接受,为此纠结和痛苦,不过是平添他人负担。
车行快到总督府的时候,雷元前来迎接。
太史阑一看他神情,就皱了皱眉,一边下车一边问:“昨夜可有事端?”
“有人试图闯入府中。”雷元道,“不过被司空世子驱走。”
太史阑转身——她才出去一晚,还是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地出去,就有人闯府?巧合还是另有玄机?
“怎么回事?一人还是数人?”
“一人,武功高强,三更过后出现在府中,被我们发现,这人慌不择路向后院逃,被从客院出来的司空世子驱走,司空世子还受了点伤。”
太史阑淡淡“嗯”了一声——这事很有些蹊跷。历年大宅院格局差不多,且内院比后院防备紧,这家伙不可能认不出内院所在,被追逐时却往内院逃,明显不对劲。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他是有内应来行刺的,应该知道昨晚所有重要人物都不在,何必来上这一趟?
她看看容楚,容楚面色如常,就好像没听见。
“今晚加强守备,所有人员不得离府。”
“是。”
雷元走后,两人刚刚坐下来,苏亚就传报说司空世子前来辞行。
太史阑当即请他进来,司空昱今日精神倒好些,只是脸色反而更苍白几分,很简单地和她说,叨扰已久,现在有急事要离开。
他这个时候要走,又让太史阑心中疑惑,心中隐约觉得,他要离开,应该和昨晚事情有些关联。
看看司空昱犹自染血的胳膊,她心中犹豫,司空昱刚刚护卫了她的府邸,又受了伤,该留他下来的。只是此时实在太重要,孩子即将送走,容楚也在身边,如果有什么差池,她也无法接受。
想了想,又看司空昱神色坚决,心中决定便由他先离开,自己暗中多派些人跟随保护,无论如何要护他周全。如果他真的还被东堂诸人迫害挟持,自己就是拼着被人怀疑叛国,也要想办法把他从海上送走,送他回东堂。
她想定了,便起身,道:“那么我送你……”
司空昱一直紧紧盯着她,此刻她一开口,眼瞧着他深海星华般大而美丽的眸子,忽然就暗淡了下去。
这一瞬的黯然,看得太史阑心中一震,顿时无法接续。
她还想说些什么,司空昱已经垂下眼睫,不肯再多看她一眼,淡淡道:“不必了……”
“司空兄且慢离开。”容楚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司空昱和太史阑都是明显一怔。
“昨夜府中刺客仰赖司空兄驱走,还累司空兄受伤,此事我和太史还未谢,怎能让你就走。”容楚笑容亲切,“司空兄最起码也该再留几日,养养伤才是。”
“不必了。”司空昱笑容淡淡清傲,“这点小伤,不碍事。”
“自然是不碍的。”容楚更加诚恳,“不过昨晚刺客能够闯入府中,分明很有几分本事。司空兄也知道,如今我那两个孩儿尚在襁褓,又刚刚满月,满城敌手都难免觊觎,太史为了他们的安全,很长日子都没能睡好了。”说完对太史阑看了一眼,不胜怜惜。
太史阑闭紧嘴。容楚八成又玩什么心眼了,她只管默认便是。
之前容楚并不同意她留司空昱在府,如今却开口挽留,他可是有什么发现?
司空昱脸色变了变,似乎忍了忍,终究忍不住冷笑道:“这便是你的不是。既然知道她敌人多,孩子又小,何必做这个满月?引得四面八方贼心不死,孩子身处危境,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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