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满清破关,静海之战之后,郑家很是卖了一些清军的人头。而在各路军头中,最有钱的关宁军买的人头也最多。所以郑家手里有一支很能打的红夷兵的事情,吴襄的心里其实是有数的。
“他们想要借兵,怎么着,他们还真的想要解锦州的围?”郑森道。
“那当然,锦州那里被围住的祖大寿是他的亲戚嘛。他们开出的价钱倒不低,阿森,你觉得这事情怎么样?”郑芝虎说。
郑森想了想道:“这事怕是不行。他们关宁军打仗的风气不好。老实说,关宁军要是肯认认真真的打,也不是不能打。只是二叔,你也应该听说过,关宁军最会的就是临阵脱逃什么的。就那个吴襄,就不止一次的玩过这一手。上次在大凌河,也是为了救祖大寿,他就玩过一次临阵脱逃!孩儿到不担心建胬,反而是担心那些关宁军,他们会不会拿我们的人在前面拼命,一旦局面不好,他们就先跑,把我们的人丢在那里顶缸。这却不是钱的问题。不过铁甲倒是可以卖给他们。二叔,如今洪督师和朝廷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洪督师和朝廷?”郑芝虎笑了笑道,“阿森,我们先进屋子里面去谈。”
两人一起进了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刘德赶忙上来倒上了茶水。
郑芝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道:“我正要跟你说呢,前几日,督师突然找到我,给我下了一道袭扰鞑子后路的任务,要我从这个月底就开始干。”
“二叔这些时间以来,不是一直在袭扰鞑子吗?不知道督师这次打算让二叔管些什么?”郑森又问道。
“这次可不一样。阿森,你也知道,以前你二叔的袭扰,不过是到那边去欺负欺负鞑子的渔民,但是这一次,洪督师的意思是最好你二叔我能带上一支队伍,把鞑子在辽南或是辽东的那个城池给拿下来,最次,也是要派兵到金州城下面去转一圈,也算是围魏救赵。说起来也是你二叔我自己惹出来的麻烦。”郑芝虎叹了口气道,“两个月前,你二叔我带着船队,到朝鲜沿岸去转了转,顺手去抢一些朝鲜女人回来。不想却碰上了鞑子派到朝鲜的使者。你二叔我当然不能放过他们了,就顺手把这些鞑子的脑袋带了回来。结果,督师知道了,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毛帅还在的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鞑子要是像这样在辽西用兵,那辽南辽东那边肯定要出乱子。于是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洪承畴的这个构想倒是大大的出乎了郑森的预料,如今在海上,满清的力量早就不复存在了,而满清的主要兵力也都集中到锦州去了,在辽南或者辽东原本属于东江镇的地盘上发起登陆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这么打光靠郑芝虎的那点水营可不行,他的水手上了岸,战斗力可不什么保证,人数又少,而且当地的情况两眼一抹黑的,弄得不好,闹出柳河之战那样的,几千人被满清一个牛录击败的笑话,也不是不可能。
“二叔,这事情不好办呀。”郑森道,“我们对那边岸上的情况所知不多。那边如今失陷这么久了,朝廷的地图上的那些道路,村庄什么的还在不在,我们都不清楚。就这样一头撞上去,那可不行。另外,二叔你有没有和洪督师要求,调一个总兵的队伍过来?要是我们只负责送人上岸,上岸之后的事情归别人做。这个险倒还是可以冒一下的。”
“这些洪督师也都想过了,洪督师打算让大同总兵王朴跟着我们去袭扰建胬的后方。不过王总兵不肯。”郑芝虎道。
“大同总兵王朴?”郑森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这个王朴,郑森也是知道的,在原来的历史上,松山之战中,这个王朴是第一个脚底抹油逃跑的,居然都跑到了关宁军的前头。这绝对是个畏敌如虎的奸猾的家伙。想让他去干当年毛文龙的活,他愿意才怪呢。
“要我说,除非洪督师把曹变蛟这一路放到我们这边来。其他的我还真信不过。”郑森道。
“那怎么可能呢?洪督师身边要是没有了曹变蛟,他靠什么人来打?”郑芝虎摇摇头说,“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正好要和阿森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