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事儿,还真不能任由她胡来。
若没这事儿,她大可以和老爷叨唠叨唠,或者暗中让那郑氏帮忙探探蕙嫔的口风,可如今,许阁老已经出手了,就是圣上,也不可能就这么蛮横的干涉人家的儿女婚配。
“瑶儿,你听娘说,事已至此,你和三少爷,许真没这个缘分。圣上纵是九五之尊,也是要脸面的,怎么可能干涉这些小事。我们终究是迟了一步,你看开些,有娘在,绝对给你找一桩比这更得力的婚事,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的。”
闻言,傅瑶一把推开她的手,喃喃道:“哪里还有比许三少爷更好的人。娘,女儿就要许三少爷,别人,女儿不稀罕。”
傅姜氏终于动了怒,忍不住低斥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瞧你说的什么话。只要许三少爷,难不成,让你给许三少爷做妾,你也愿意?”
这里又没有外人,傅瑶平日里也被傅姜氏宠坏了,被她这么一激,她梗着脖子就回道:“做妾又怎么样?我哪里比那谢家三姑娘差了,就我的手段,总得让那谢家三姑娘退位让贤。”
下一瞬,傅姜氏气急的啪的给了她一记耳光。
“你确实是疯了!若你这么不知所谓,娘这些年何苦替你谋划。早早把你嫁人也就算了。”
“妾室,这即便是扶正,外头又有多少流言蜚语。”
傅瑶紧紧咬着嘴唇,哽咽道:“可女儿不甘心,娘,女儿真的不甘心。许氏真的太讨厌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承认她这个嫂嫂的。”
甩下这些话,傅瑶就哭着跑回了自己屋里。
徒留傅姜氏一人在那里头痛。
淑芳阁
许蕙闻着消息时,久久无言。
一旁,碧珠忍不住嘀咕道:“娘娘,老爷也真是的,这从小到大,什么都有着郡主的性子来。没想到,这次连三少爷的婚事,都是郡主相中的人。这也太气人了。”
无需碧珠在这里添油加醋,许蕙心里已经要呕死了。她和翊哥儿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可翊哥儿的婚事,竟然没人提前问问她的意思。终归在爹爹心里,她只是一个庶出的姑娘,她的意见,从来都不重要。
“娘娘,您难道真的准备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这传出去,郡主还真的以为您怕了她呢。”
“好了!闭嘴!”许蕙猛的一声怒喝。
“你让本宫怎么插手,爹爹是当朝首辅,都已经差人去谢家提亲去了,本宫还能怎么办?这若闹大了,最后只有本宫会成为笑话,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碧珠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娘娘恕罪,奴婢也是替您抱不平。凭什么什么好处都让那许姝占了去,谢家大姑娘是定国公府的大奶奶,三少爷又娶了谢家三姑娘,这枕旁风一吹,自然是偏向郡主的。可您和三少爷才是同胞姐弟,奴婢是怕三少爷日后和您生分了。”
这话说的连许蕙都不由自主的笑了。
生分?
何来生分一说?
三弟何曾把她当做亲姐姐来尊敬,何曾管过她的死活?
她就是入宫当了这蕙嫔,三弟也未曾写过一封信,未曾问问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伤心。
他怕是这辈子,心里也唯有那许姝一人了。
没错,这畸形的感情许蕙一直都看在眼里,之前,她只是自欺欺人的不说。可如今,她真的觉得讽刺极了。
许姝,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没法子对付你?
三弟对你的那点儿心思,你说说,若是让镇北王知道,你还能坐稳你那正妃的位子?
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是别的男人心头的朱砂痣,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还是你的弟弟。
想着这些,她忍不住勾勾唇角,似笑非笑道:“那傅家姑娘早就对三弟有了倾慕之意。想想,也是个可怜的人呢。这一下子被别人捷足先登,暗地里怕是委屈死了。”
没错,郑氏之前往慈宁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顺带着探过她的口风。可当时,她只觉得不以为然。她如今已经是宫里宠冠六宫的蕙嫔娘娘,即便和三弟有些嫌隙,可傅家那乡下丫头,到底还入不了她的眼。
而今,她倒是不妨成全成全这傅家姑娘。
毕竟是傅家姑娘,就她这自作聪明的样子,该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晃过神来,自己的夫君,心里竟然藏着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她会甘心吗?
就她那蠢不足惜的样子,她不可能藏住这事儿的。
“三弟,姐姐也不是故意针对你,你我一母同胞,可你太让姐姐失望了。哪怕是你关心姐姐一句,姐姐也不至于就这么对你。”
“姐姐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就是许姝,哪怕是为了姨娘,我也不可能真的咽下这口气去。凭什么她趾高气昂,凭什么她能被镇北王爷宠在手心,凭什么,她能这么一帆风顺。”
“姐姐承认自己真的羡慕嫉妒,可这并不让人诧异,姐姐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说句掏心窝的话,都是让这许氏逼的。所以,不管如何,姐姐绝对不能就这么看她得意下去。哪怕是把你搅进来,姐姐也只能如此了。”
“娘娘?您真的确定要这么做?”碧珠却有些胆颤心寒。
这若真的被傅家姑娘闹腾到镇北王面前,怕是到时候三少爷很难全身而退。
许蕙冷冷的看她一眼:“不会的,镇北王不会杀了翊哥儿的。许家和傅家的联姻,整个天下,谁不知道。何况,还有殷家。到时候,那许氏私、情败露,王爷的性子,还不把她幽禁在后院,至死都不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