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志远耸耸肩:“但愿如此吧,我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
骆志远欲言又止,咽下了后头的话。
好在张美玲专心开车,也没有太注意骆志远的神色变化。
给殷氏试脉之后,骆志远发现,殷氏不仅有偏头痛的毛病,还有明显的肾功能衰退症状,心脏功能也不甚强。只是单凭一时的脉象而没有通过医疗仪器专业检测,骆志远也无从判断殷氏的肾功能衰退是不是处在一个可承受的范畴之内。
骆志远决定建议张美玲带她母亲去医院查查体。
“张总——”骆志远的话刚出口,就被张美玲嗔道:“你也叫我名字就好!”
骆志远无语凝噎。
阴差阳错之下,他上了娟娟的套,跟张美玲省略了很多过程,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不管骆志远承认还是不承认,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法用一颗平常心来跟张美玲相处了。
骆志远终归不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无情人。尽管他对张美玲谈不上任何的感情成分,但有了就是有了,有些事情是无法回避的。
一念及此,他只得长出一口气,慢慢转换了口气:“我建议你带阿姨去医院查查体,全面查一查吧。”
张美玲吃了一惊:“怎么了?你诊断出我妈还有别的毛病?”
骆志远笑笑:“你也别太紧张,阿姨的身体总体来说是不错的,只是从她的脉象来判断,她的肾功能和心脏功能有衰退的征兆,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你别吓我啊,到底要紧还是不要紧啊?”张美玲将车停在路边:“要真是有问题,我马上带她去医院,这可不能耽误。”
张美玲的神色有些发急。
由此可出,她是一个孝顺的女人。从这一点上来看,她的个人品质应该还是不错的。
骆志远探手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急于一时嘛,别太紧张,没事的,就是检查出有问题,也是小毛病,说实在话,人上了年纪,身体各项机能都在衰退,也很正常啊。”
张美玲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瞪了骆志远一眼:“你可真是的,一惊一乍,吓死我了!”
骆志远没有再说什么。这谈不上“一惊一乍”或者故意危言耸听,而是作为一个医者,他心里明镜儿似地,对于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一点点的小毛病、小症状,如果不重视,就很容易发展成致命的重病。
道理很简单,人在衰老期身体功能走向了下坡路,免疫力逐渐降低,只能通过医疗手段或者吃药打针来及时消除病灶,避免病灶扩大。
张美玲继续开车,行进在星城市区并不十分繁闹的街道上。不要说跟京城比,就是跟骆志远出生、长大和任职的安北市相比,无论是经济总量,还是市容市貌,乃至城市基础设施建设,都差了一个档次。
又过了一会,骆志远随意问:“你是独生女吗?没有兄弟姐妹?”
张美玲沉默了一下,幽幽叹息道:“我有一个哥哥,但五年前遭遇车祸去了。我父亲就是因此受到打击,郁积憋屈,终于也一病不起。我哥和我父亲没了后,我妈的心情一直很糟糕,直到最近这两年才有所好转。”
“她之所以坚持留在老房子里,主要还是因为有老邻居和老同事在一起说话聊天解闷儿。”
“你妈人不错,很和善的一个老人。”骆志远微微一笑:“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你应该多回家陪陪老人,尽尽心意。”
“我知道的,我一个星期至少回家一次。”张美玲点点头。
骆志远摇头:“这远远不够。我看你不如直接搬回家住,天天守着老人,这比吃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可是我太忙了……”张美玲叹息着,“住在这里不是很方便。”
骆志远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能有多忙呢?有什么能比老人更重要?”
张美玲眸子一眨,沉默了下去。
严格说起来,她是一个孝女。对于母亲,她从无忤逆,而在物质上更是极尽全力。只是她母亲需要的不是物质条件,殷氏的生活很简单,一日三餐都是素食,张美玲买回家来的那些高级滋补品和保健品什么的,都让她送了周围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