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翼天使目光一闪，他的嘴角忽然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你叫她什么？”

尤塞尔一怔。

女主人听到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叫你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这些，瞧，人家笑话了吧！”

“小宝贝？小公主？”黑翼天使笑了，笑得喘不过气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毒，“你平日里就这样叫她的？你见过这么丑陋，畸形的小公主么？她简直是个妖怪，若要我娶这样一个妖怪，我宁可去死。咦，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难道他没有告诉过你，自己长得如何一副尊荣么？哈，你又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难道我在说谎么？我可说的全是实话啊！对不对？”

女主人那瘦弱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渐渐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惶。她倚靠着墙壁软瘫了下来，似乎生命中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瞬间被击得粉碎。

有些人的希望就是这么的脆弱，脆弱得经不起一丝打击。

也许造物主给予他们的本就不多，非但不多，简直比很多人要上上太多太多了。所以他们很珍惜自己仅有的一切，得之不易的一切。

也许一旦失去了这仅有的一切，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一刻，女主人的脸上满是泪水。

尤塞尔的身体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他出手了！

他在无限的愤怒中出手了！

他可以容忍他的不请自来，可以容得他对自己的仇杀，但是绝对不能容忍他对自己的爱妻有半点侮辱性的语言，半点都不可以！

所以他出手了！

黑翼天使的眼睛亮了。

这一切都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他没有杀女主人，因为他知道杀了女主人只会激起尤塞尔更为冷静的反击。而在这种反击下，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只有激怒他，打击他的软肋，混乱他的理性，自己才有机会成功。

如今，他成功了。

尤塞尔在出手的一霎那，全身上下至少暴露出七处破绽，每一处都足以令他倒下。

于是，尤塞尔倒下了。

黑翼天使的一对拳头在一瞬间同时击中了这七处破绽，而最后按在尤塞尔胸口处的那一掌暂时封印了他剩下的所有神力。

尤塞尔只有倒下。

他倒下时，望着黑翼天使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望着妻子的眼神中又充满了无限哀伤。

他很清楚接下来将发生什么。

眼前的黑翼天使是堕落军团中最恐怖的刽子手。

他之所以恐怖，是因为他杀人的速度很慢。他曾经将一名俘获的精灵族领主不眠不休地连续杀上了七天七夜。

七天，是人类《圣经》中上帝创造世界所用的时间。

上帝用之创世，他却用之创造恐惧。

当那位精灵领主在恐惧和哀嚎中度过了生命中最为漫长的七天七夜后，黑翼天使这才用了最后一剑让他彻底闭口。

当精灵族战士们收到自己领主的尸体时，这具尸体已经辨认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从此以后，他在盘古大陆中多了一个外号，“慢杀王”。

尤塞尔此刻只想死亡快点到来，他不希望妻子在临死前再受折磨。

他鼓起最后的气力一步一步爬到妻子身边。

黑翼天使没有阻拦，反倒觉得十分有趣。

“我……我的小宝贝，你，你受苦了……”尤塞尔的颧骨上挨了重重一拳，并且已经变形，所以连说话都显得十分苦难。

女主人伸出颤抖的双手摸索着，半晌后才找到了爱人的脸庞。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痕，眼中满是心痛。

她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我之所以不愿意说破，是因为我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我想我们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过下去，是我太自私了。”

尤塞尔痛苦道：“不，自私的是我！我说过永远都不会骗你，可我一直在对你说谎。”

女主人微微一笑，像一个安抚孩子般轻抚着尤塞尔的脸颊，“可是我很开心，一直都很开心。你能陪伴我这个丑陋的小妖怪那么多年，我已经很知足了。”

黑翼天使打岔道：“你们卿卿我我的完了没有，如果完了，那我就要开始工作了。”说起工作，他的眼中暴显出一种无比兴奋的神情，就像是在等待一件期盼已久的事情。

他捡起同伴掉落在地上的斧头，掂了掂，似乎觉得不称手，便丢在一旁，转而捡起了尤塞尔掉落在地上的光明之剑，前后左右地比划了一下，然后又丢在地上。最后，他看到了那柄白银三叉戟，忽然眼睛亮了起来。

他轻轻掰下戟头一段如指甲刀般长短的小枝，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